那绷带乞丐说着,拉着他的同伴一道,绕到店后问店家讨了瓢水洗了脸,胡乱拢了拢头发,又自包袱里抽出两件干净衣服。眨眼之间,两个乞丐就变回了赵长安和吴是何。
“行吧,今天撞上你了,就算我俩这乞丐当到头了吧!”
没有理会店老板和阮妈对这一手大变活人的惊诧,赵长安旁若无人地回到了桌边,给两个朋友相互介绍,“何我给你介绍,这是我一个朋友,韩相宸。大相,这个书生……就是个书生,你叫他小何就行了。”
韩相宸放下吃了半碗的面,擦嘴擦手起身行了个礼,“晋亭山相宸派后人,韩相宸,见过何兄。”
吴是何忙起身认真回礼,“原来是相宸派传人,失敬!”
“哈哈,这你也信?”赵长安把书生扯回了凳子上,“我还说我是长安派的呢!长安派就我一个人,我就是长安派,长安派就是我,哈哈!”
“赵兄,于他人门派怎能如此……”吴是何低声想拉住赵长安。
韩相宸却笑道,“老赵,你还是老样子!对了,你怎么在这儿让我遇见了?我听说你不是加入了……”
赵长安忙抢着打断,“谣言!都是谣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谣言到聪明的人那儿就停了,对不对?大相,我知道你可是个聪明人,这些谣言你都不会信的对吧?”
聪明人韩相宸又怎么会看不出他这忙乱有多可疑?但他并没有多问,只淡淡一笑,“好。”
阮妈愣了这半晌,终于回过神来,“原来,原来你们认识呀……”
韩相宸点了点头,赵长安搭上了他的肩膀,“啊,是啊!都是朋友!怎样,大娘,带我一起去看热闹嘛!”
“唉,这,这……”阮妈有些犹豫。
吴是何看她为难,温言道,“这位大娘,是我们唐突了。我姓何,这位姓赵,这位姓韩。还没请教您,怎么称呼?”
阮妈重新打量了这个乞丐变的书生,觉得似乎比那一个有礼貌好说话一些,便定了定道,“唉,也是我急了,没自报家门。我从岭门屯来,从这里往南小半日就到。我姓阮,乡亲们都叫我阮妈。”
吴是何点头,“阮妈,您有什么事,不妨慢慢道来。您有何要事,如此着急?”
“怎么不是要紧事呢?好几个姑娘都急着嫁人呢!”
赵长安又嗤笑了起来,刚想嘲讽,就被吴是何在桌子底下一脚踩哑了火。韩相宸在一边看着,忍笑不住,赶忙偏过头,装作喊店老板,又要了半斤酱肉吃。
吴是何没管他们,“阮妈,这么说您是为了撮合姻缘,在乡间奔走的?”
阮妈昂首挺胸,“正是呢!”
“哦!就是个媒婆是吧?怪不得你看到人就……”赵长安又被一脚踩没声了。
韩相宸好容易没笑出声,恰好酱肉上来了,他便往赵长安面前一推,拍着他肩膀请他同吃,摆好了边吃边听故事的架势。
吴是何向韩相宸略一点头,感谢他堵上了赵长安的嘴,回身继续问阮妈,“姑娘家适龄当婚,托您说合姻缘,徐徐图之便是,何必着急呢?”
“……唉。”阮妈张了张口,却只叹了一口气。
果然有故事!三人都起了好奇心,互换了个眼神。
韩相宸给阮妈倒了杯茶,“阮妈,您慢慢说,有什么难事,也许我们能帮您。”
“哎,哎!大娘看你就最好啦!”阮妈趁接茶去抓韩相宸的手,却又抓了空,“你去我们屯子做女婿,就帮了大忙啦!”
韩相宸苦笑摇头,仍没有丝毫答应的意思。吴是何看他为难,便抢向阮妈道,“大娘,听您的意思,您屯子里是出了些变故了?”
阮妈四下看了看,苦着脸,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午饭的时候已过了,其余的客人早已离去,店老板在后厨忙着收拾,铺子里只剩了他们这一桌。
“阮妈,您不妨直说有何难事,否则即便韩兄一人应承,于你们屯子只怕也是杯水车薪。再者,去之前,您总该将屯中情形据实相告吧?”
阮妈眼睛一亮,“你们,你答应去相看啦?”
吴是何避而不答,“您不说明白,我等也不敢贸然前往。”
“……唉,好吧,反正你们去了也会知道的,省的说大娘我诓你们。”阮妈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下定了决心,“嗯,我告诉你们吧。其实也不是我们一个屯子,周边好几个屯子都为了这个事慌的很,没出阁的姑娘都急着要赶紧嫁人……”
“这样大事?”吴是何作惊诧状,“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
“唉,哪里是大事?是丑事,倒霉事,丢人事!”阮妈跌足摇头,“我们这一片,最近闹了贼了!”
“贼?”吴是何眨了眨眼,“飞檐走壁,登堂入室,谋财害命?”
阮妈摇头,“哎呀,这个贼他不要财,也不要命!”
“那这贼人偷盗何物?”
“他偷,他……哎呀,说出来真是丢人,这个贼他,他,”阮妈向前压低了声音,“他专专祸害良家闺女!”
“哇哦!”赵长安举着筷子拍手,“是采花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