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看向公输阳炎,魏筱柔在这个时候却笑出声来,“呵呵,有意思,袁家这自导自演的功夫可真是相当的不错啊。”
“袁先生,你确定这就是公输阳炎的生基?”魏筱柔眼珠一转问道。
袁昊天咽了口唾沫,这件事他就算知道是作假的也要把它当做是真的,“是的,我要以袁家这么多年的荣誉发誓,袁家所说的绝对是真的。”
魏筱柔笑了,“真要是真的,不用发誓都会真,袁先生,何必这么紧张呢?”
袁昊天这才发现在这个女孩前面,自己的那份淡定还远远的不够,一瞬间就被带到了坑里,隐在袖口里的手攥紧。
“袁先生也有说到,种生基很是讲究的,首要就看有没有来龙和地气,可是我看到这个生基的方位正好是白虎位,更何谈来龙和地气。”
“您说要看有没有结穴,这个地方要说结穴那真是无稽之谈,连藏风聚气都没有怎么会在这里生气凝集。这么一看反倒是生气全四处消散的解穴之势。”
魏筱柔低了低头,脚尖在地上画了个圈圈,“这么差的地方就算是动物都不会考虑在此筑巢,有点常识的人又怎么会将生基种在此处呢?”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袁家这次是判断出了差错,栽了么?
人群里有人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公输阳炎的生辰八字和衣物头发又怎么解释呢?”
公输阳炎淡淡的瞅了一眼挖出来的那一堆东西,“那不是我的衣服,头发送去检验一下就知道是谁的。”
魏筱柔看向三米开外的地方,那里的一片草地上还有泥土碎,草都被压得东倒西歪的,“这个洞是这两天才挖的吧,手段不怎么高明呢,那边的草地上还有痕迹。”
众人立马都跟着魏筱柔的视线看过去,举起手中的设备猛拍一通。
“咳,我倒是要看看哪些个心怀鬼胎的人要陷害我公输家。”公输辕老爷子拄着拐杖由司机搀扶着走了过来,身后还跟随着一名带着工具箱的职业人士,若是有眼尖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法医。
袁昊天迅速的往后退去,退到了匣子边上,正准备弯下腰去捡起那个装有一缕碎发的塑料袋子,魏筱柔温和的笑着,“袁先生,您是打算做什么呢?”
众人都看了过去,袁昊天就势弯下腰,“鞋带松了重新系一下。”
法医走过去,从工具箱里拿出一副白手套带上,然后拿出一个透明的袋子,将那个装有头发的塑料袋装了进去,“为了避免有人怀疑我们与公输家作假,你们可以选几名媒体人士跟随我全程拍摄。”
当下就有几人举手示意,那名法医点了几个跟着他走了,余下的人不想错过接下去的精彩继续留在原地。
袁昊天此时脸色有些苍白,手心的冷汗越冒越多。
“公输家全都出动了,这是想以多欺少么?”袁昊苍带着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公输阳炎和公输辕老爷子都看到了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公输家的老管家王叔。
袁昊苍以命令的口吻说道:“王叔,把你的所见所闻都说出来吧。”
王叔站在众人中间,身子有些微微发抖,畏畏缩缩的看了眼公输辕老爷子和公输阳炎,哆哆嗦嗦的开了口,“我是公输家的管家,在公输家近三十年了。这一次公输少爷病危,老爷子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找不出救公输少爷的路子,这时候公输少爷说了一个名字,就是眼前这位姑娘的名字,让老爷去找她,只有她能够救公输少爷。老爷子去湘省接来了这位姑娘,姑娘一来就在京城周围逛了一天,最后跟老爷子说要给少爷种生基,选了两个地方,一个是中南海,还有一个就是密云水库。”
大伙儿听到这里,又齐刷刷的吞了口唾沫,乖乖,中南海啊,这胆儿也特肥了点吧。
王叔继续说道:“最后,这位姑娘跟老爷子就觉得密云水库要好操作一些,生基就种在了密云水库里,之后这位姑娘一直呆在公输家,每天上午都不出门,老爷子也下了命令不得去打搅,我有几次路过能听到里面念念有词,应该是在作法。”
袁昊天听到这里抬起头来,“公输家种生基的事情是确有其事,大家不要被他们给迷惑了。”
“昊苍,公输家与袁家向来相交甚好,这一次我真的是无法再不计较了。”公输老爷子有些低沉。
袁昊苍往前走了几步,“我们袁家向来只站在真相这一边,公输家这次的事情我们实在是不想帮着隐瞒。”
“话别说的那么满,也别说的那么早,是真相还是嫁祸目前还不好说啊,再加上公众的双眼是雪亮的,我相信他们自然会有定夺。”公输辕拿着拐杖在地上点了点。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之前离去的法医和媒体回来了,法医面色严肃的让跟拍的媒体将全过程放了一遍,“事实证明,这袋子里的毛发不是公输阳炎的。”
人群一片哗然,袁家居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耍把戏,这是明着要和公输家杠上啊,这次袁家可算是栽了。
“好,这次算我们袁家眼力不佳,寻错了地方,毕竟再好的风水师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刚刚王叔说了,你们给公输阳炎种生基是不争的事实,而这个小岛,也是你们故意说给王叔听得,用来误导我们。”
袁昊苍果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么点小场景怎么着也能扳回来,“难怪昨天昊天回来跟我讲说这块地这么差怎么有人会把生基种在这里,怪只怪我们太相信你公输家对王叔的信任。”
王叔在一旁耸拉着脑袋,但明显能感觉到他的身躯一震。
“果然精彩啊,只不过现在再来挑拨离间是不是完全没有必要了,王叔早就背叛了公输家投入了袁家的怀抱了,您现在还来提这个是想让王叔死心蹋地的跟着您么?”魏筱柔颤笑着看着袁昊苍。
袁昊苍阴沉着脸,就是这个女娃子坏了他们袁家的所有计划,现在还揭发了他们的谎言,让袁家这么难堪。“你是哪个派系的弟子,难道不知道易学界里的规矩么?”
“无名小卒而已,您又何须挂齿呢?规矩是人定的,也就当然可以依人而定咯,倘若现在出事的是您袁家的独苗,恐怕您都不会记得还有规矩一说吧。”魏筱柔斜睨着双眼,“再者,就算我再怎么胡闹,我也没忘记,易学界里不能以风水相术欺人,莫非袁家的规矩是另外定的不成?”
公输辕老爷子在一旁听得哈哈大笑,这丫头太有趣了,把对方吃的死死的,又让人找不出毛病来。袁昊苍的一张脸都成了猪肝色,能看得到太阳穴处青筋暴起,魏筱柔垂下眼帘,哎哟,生气了。
“这件事事关重大,我相信公众已经明了于心,自然会还我公输家一个公道,那么我们也不多做停留,先行一步了。”公输辕老爷子双手抱拳一揖。
“公输家应该对空穴来风的事做一个合理的解释吧,无风不起浪啊。”袁昊苍一字一句的加重音量。
魏筱柔在一旁扶着老爷子,丢下一句话,“既然袁家认为有,那就找出来啊,找不出来这件事就是大家现在看到的样子。”
公输阳炎低着头,经过王叔身边的时候略略看了他一眼,然后才跟上魏筱柔的步伐。
袁昊苍气得紧握着拳头,指尖都在手掌心掐出几个印儿来,扭头看向站在后面的袁昊天,“这么点事都办不好,还想着什么宏图大业,扯淡!”
袁昊天看着那一行人离去的背影,眼神里尽是阴郁的神色。
袁家密室里一道深厚而苍老的声音响起,“袁家的这一劫总算是来了,我还以为在我有生之年都不一定能见到呢,天有异象,乱了。”
“您说的是指灭族的劫难吗?”袁昊苍神色严肃紧张的问道。
“一切都只是开始,你们好自为之,别再招来那么多的业障,野心固然可以成就能力的猛增,但过度的膨胀就是灭亡的开始。”
袁昊天从小就很好奇密室里的人是谁,但父亲袁昊苍一直都未曾告诉过他。“袁家第一预言师的美誉我们要重塑其辉煌。”
“哼,”密室里的老人闷哼一声,“天命不可违,袁家依靠天吃饭,到头来却想与天斗,太过幼稚。”
“那么,您这次依旧会不闻不问吗?”袁昊苍试探性的问道,很多次这位老祖宗都没出过手,既然这一次袁家面临着灭族的危险,身为袁家人他应该会出手吧。
“想套我的话是套不出来的,先好好想想过了眼前这一关吧。”老人似是叹息,“袁家到底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不如早早退出吧。”
袁昊天一听当场有些激动,“您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昊天!”袁昊苍在一旁厉声喝道。
“这小子倒是比你爽快,有什么还敢说出来。”老人顿了一会儿,“你们出去吧,没什么事就不要再来打搅我了。”
袁昊天身子前倾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袁昊苍在他身前伸手拦住了。
“爸——”
袁昊苍在前面头也不回的走了,袁昊天紧跟着也出了密室。“你要记住,总有些人你就算不知道他是谁也不能怠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