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叶紫阳带着叶氏的弟子也赶来帮忙,几人简单寒暄之后,叶紫阳说道:“来的路上瞧见镇子外有很多官兵驻扎,想来红沙镇和乌仁镇那边也是如此,看样子京里已经快等不了。”
云霄凡道:“是啊,这也是为什么父亲要写信请素谷主来,若是再恶化下去恐怕皇帝陛下就要直接下令屠镇了。”
孟熙乔惊问道:“屠镇?是……把这里的人全杀光的意思吗?”
几人都点点头。
孟熙乔感觉心头压了一块重石,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素鸣”,孟熙乔恳求道,“你让我去云小典那里吧,我保证一定会小心翼翼的。”
素鸣坚决道:“不可。”
云霄凡问起孟熙乔和云小典在做什么,然后想了想道:“不然这样,现在紫阳兄来了,我们人手没那么紧,我再派两个人到云小典那里帮忙。不过,用兔子做实验这件事太医们早就开始做了。”
孟熙乔:“……啊?”
素鸣道:“你不知道吗?”
她当然不知道,每次素鸣他们讨论病情她都直接走开,云小典又是个只顾着搬东西的,哪里知道病寮边上的屋舍里已经有人在用兔子试药了。
不过,在不许孟熙乔接触病患这件事上,云霄凡和素鸣意见一致。
孟熙乔实在没有办法,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学过的看过的东西都好生回忆一番,然后整理一下看看如何才能帮到他们。
叶紫阳听说了假道士发符箓害人的事情,立刻派人去画像送往京城。三人合计了一番,光是由各地下发海捕文书还不够,便命叶氏弟子去往各大小仙门发送画像合力逮捕此人。
素耀那里得到符水的消息,派人查问一番,但红沙镇和乌仁镇却并未有那道人出现过,瘟疫应该是从岐良镇蔓延过去的。
素鸣心里隐隐觉得不安,这假道人为什么偏偏在此处作祟?
条件实在有限,孟熙乔培养皿的想法似乎是破灭了,云小典一脸失望之色。旁边两名被云霄凡派来帮忙的人傻站看孟熙乔抽烟袋,互相摇摇头,意思是在这呆着实在是浪费时间。
云小典低声道:“芸裳姐姐,要不……我们还是放弃吧。”
“别说话”,孟熙乔低头抽着烟道,“让我再思考一下。”
对了,电视剧里培养细菌都要盖盖子,为什么要盖盖子来着?好像……还要往里滴什么液体……孟熙乔使劲抓了抓头,脑中灵光一闪!
孟熙乔一拍大腿,吩咐道:“小典,你们找一个架子用棉被围起来,然后在里面点一盏油灯加热,记住不能太热,保证跟人的体温差不多就好。另外,将不同配方的药液放入不同的培养皿之后,用东西将口封住,最好是油纸蜡液之类的,一定要封严实。记住,药液要晾凉以后再滴进去。”
死马当活马医,孟熙乔抱着被人嘲笑致死的心态坚决要把实验做到底!
三人刚要走,又被孟熙乔叫住,她吩咐道:“留下一个人等一会儿,我拿点东西给你们,你们拿去每个培养皿里滴几滴进去。”
云小典将饭馆的位置说给其中一个叫云佳天的人,他留下等着孟熙乔。
孟熙乔回到屋中,准备好金疮药,然后用火烤了烤一柄自枕海栖谷带出来的小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割了一刀!
“嗞”,自己动手可也是很疼的!孟熙乔心道,叶芸裳到底要下什么样的决心才能给自己割腕?!
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孟熙乔将血滴在干净的瓷瓶里盖好,然后交给了云佳天。
云佳天打开闻了一下便是一皱眉,问道:“这是……你的血?”
孟熙乔点点头道:“这里只有我没有接触过病患,只有我的血是最干净的。”
云佳天十分惊讶,原以为这“叶芸裳”只是个花架子,素鸣和云霄凡不过是哄着她玩罢了,不想她却这么动真格的!
晚间,素鸣得知孟熙乔割了自己的血让他们去搞什么实验,气得差点直接把她送回海平。
“我错了还不行吗”,孟熙乔卖着萌道,“就这一次,以后不会了,好不好?”
素鸣叹了口气,对她胡来的行为又说教了一番,然后又重新给孟熙乔的伤口上了药包扎好。孟熙乔一直忍着一声疼也不叫,就怕素鸣又要威胁送她回海平。
素鸣忍不住又埋怨道:“伤口不准沾水,明日起我会派其他人来做饭洗衣,你这个谷主夫人给我老老实实把伤口养好,知不知道在疫区受外伤是多严重的事情?”
“知道了……”,孟熙乔简直觉得他比自己姑姑更年期的时候还啰嗦。
“明日让人把后院的鸡杀一只给你煲汤”,素鸣道。
孟熙乔喝道:“不准碰我的鸡,我那些鸡是用来下蛋给你们吃的!再说,就那点血还不够来次大姨妈的,哪用得着鸡汤来补。”
素鸣莫名其妙地问道:“你大姨妈……是谁?”
孟熙乔:“……”
两日后,云小典欢欢喜喜地跑来告诉孟熙乔,她的法子似乎是管用了,大部分醋碟里的东西都生长出一些细微的丝状物,但有两个样本根本没动静。
孟熙乔问道:“你确定那些东西没有接触过外界吗?”
云小典认真的点点头道:“确定,没有接触过其他东西,我都很小心的。”
孟熙乔大喜,这难道就意味着那两个实验样本中的药物是起作用了?
但是这里条件这么简陋,很难确保实验样本一丝不被污染,孟熙乔还是觉得小心为好,让云小典将那两个样本对应的药单报给素鸣,又强调只是仅供参考,不能确定准确度。
素鸣看过后发现,云小典报来的药单里,有一张正是这两日在给患者服用的新配方,太医在兔子身上试药的结果似乎也有些效用。
素鸣结合两张药单的不同之处又与几位太医一起重新整改了成分配比,再用兔子重新试药。
就在众人都兴奋的时候,“噗通”一声,云小典却突然倒了下去!
众人检查后发现,云小典竟然也在发烧!
素鸣检查了他的全身,最后在云小典指尖发现了两处伤口,像是用剑尖轻轻刺出来的。
得知云小典患病,孟熙乔大惊失色。
难道,是空气中的细菌孢子?
孟熙问道:“他是不是直接用自己的血滴到那些醋碟里了?”
素鸣点点头道:“听说是他不小心将你的血打翻了,怕被你和两位师兄责怪,趁他们不注意割了自己的手指。最要命的是,他急着给那些器皿封口,伤口也没有来得及好好处理。”
孟熙乔焦躁不安地问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他是伤口直接染了病菌,发病应该比正常人还要快吧?”
“嗯”,素鸣叹了口气。
孟熙乔十分自责,明明已经有太医在用兔子试药,自己为什么还要搞这些幺蛾子?
云小典好好的做着些粗活,根本不需要出这宅子,是自己将他拖去做了这些危险的事情啊!
如果她不出这点子,云小典怎么可能做这种傻事?!
素鸣看出她的情绪,将她揽在怀里轻声道:“这不是你的错,不要难过。”
“不,素鸣”,这就是我的错,是我让他去的,我应该放弃的,至少我应该多嘱咐他几句才对。如果我能……”
素鸣打断她,道:“药物已经开始起作用了,他有灵力护身,不会有大碍的。”
孟熙乔摇摇头,自责道:“你不必安慰我,我虽然不懂医学,但我也知道伤口感染的严重性,如果不能及时救治,搞不好他这只手臂都会废掉的。素鸣,你让我出去吧,这是我造成的,我一定要想办法救他!”
“不行”,素鸣严肃道。
孟熙乔也十分严肃道:“素鸣,你不可能什么事都这样护着我,这是我的责任,我一定要负责到底。我不是那些笼子里的小鸟,我懂得保护好自己,请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