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书·项籍传》有云:“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这绝对是老祖宗留下的金玉良言。笔者曾在手机上玩过五子棋游戏,发现主动出击的胜率居然比被动防守高出一倍有余。
任何版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里都有一个主动者,成朗就是。摩羯不乐于主动,但善于主动。
成朗翘着二郎腿,架起的脚尖抖的很有节奏感,后脑勺顺势依在座位上,闭眼舒眉,细细品味着橘子的酸爽与芳香。
“不好意思,麻烦过一下。”苏晴的声音低柔了很多,但辨识度依然。
“噢…好…”受惊的成朗不仅语无伦次,动作也略显智障,有那么一两秒,他的四肢竟然僵住了,直到橘子从手中滑落。身子回魂后,成朗瞬间坐的笔直,二郎腿表演也戛然而止,双腿回收并拢,像极了受惊的小毛驴。
苏晴优雅入座,翻盖看了下小灵通里的信息,手速极快地打了几个字后,将小灵通扔进衣兜里。
定了定神,成朗左手缓缓抓起一个橘子,无处安放的右手在大腿处抓挠半天,余光迅速扫了一眼苏晴。
“那个…要不要来个橘子?”成朗将橘子凑过去,紧张的音色都变了,顿觉嘴唇发干,四肢再次僵硬,自己都觉得丢人。
“谢谢~”苏晴很淡定的接过橘子,嘴角一丝笑意,“甜么?”
“啊?…啊!我觉得还行。”成朗完全没有预料到还有进一步的对手戏,嘭嘭的心跳催生出这辈子最快的语速。
看来旁边这位也不是冰美人嘛,成朗深感欣慰,发热发烫的耳根子逐渐恢复正常色。
“我包里还有吃的…”成朗话音未落便开始翻包,动作明显自如了很多。
“不用不用,到站了去吃夜宵。”苏晴的笑容慢慢晕开,像极了盛放的雪莲,笑颜如花不过如此。有些神仙颜值就是这样,安静淡漠的时候平平无奇,笑起来却足以倾国倾城。
“这么说你对北京蛮熟?”成朗重新拉上双肩包拉链,也呈现出正常的人类笑容。
“没,也是第一次来,等会请你吃啊?”苏晴的热心也慢慢回暖。
“好啊!”成朗有点喜出望外,音调因激动变得响亮,“我请你,我请你…”
成朗知道苏晴也是新生,检票时那句脱口而出的“和他一样”令人印象深刻。鉴于成朗当时在低头整理自己的通知书和和行囊中乱七八糟的其他物什,压根没看到苏晴递上的和他一样的通知书。
愈发顺畅的沟通让成朗有了进一步打探的欲望,他想知道苏晴是哪所学校的,如果离北京都不远,没准以后还能聚聚。但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因为成朗很担心问出清华、北大的字眼,让自己无地自容。
“旅客朋友们大家好!前方到站,北-京-西-站,北京西站是本次列车的重点站,请………”播音还未结束,车厢内已蠢蠢欲动,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也打断了成朗的思虑。一时间,行李箱的滚动摩擦声,孩童的哭叫声,父母的安慰呵护或训斥声不绝于耳,让人紧张又烦躁。
苏晴倒是挺淡定,缓缓起身,伸手触向头顶的行李箱。
“我来,我来。”成朗见状急忙起身,一个粉红色的行李箱安稳落地。
“谢谢你。”苏晴眼神透着温暖,拉出手握杆,静静看向过道中排队等候下车的队伍。
“都九点多了,还有吃的么?”成朗意识到苏晴的小紧张,试图缓解下。
“北京的夜生活估计才刚刚开始吧…”苏晴挤出一丝微笑,欲言又止,两只手紧握着行李把杆,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眼神开始飘忽不定。很显然,车厢内的骚动超出了她的心理承受范围。
“放心吧,这是终点站,都能下去的。”成朗微笑安慰着苏晴,俯身拉出自己的行李箱。
火车在缓缓减速,明亮的站台浮现眼前,接站的人们不停地朝车厢内挥手,也有人顺着车子滑行的方向一路小跑,激动的声音此起彼伏,让紧张的氛围平添了几分温暖。
成朗温柔地看了一眼苏晴,秋波的潜台词是“跟紧我”,苏晴报以微笑,脸上泛起淡淡红晕,她似乎被暖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