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后,露出一个崭新的世界。
……
一个偌大的剧场里,坐满了各种各样的“观赏者”。
那些观赏者长相怪异,怪异到算不上是人类,只能算是怪物。
舞台上,貌似是一男一女的两个怪物正卖力演出这什么剧情。观众本都看得津津有味,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打断了兴致。
几百号怪物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投向那面破败的墙壁和突然闯进来的三人。
三人面面相觑,场面无比尴尬。
入殓师最先反应过来,一边假装向那些人赔着笑容,一边悄悄问夜翎:“怎么办?”
夜翎显然也没弄清楚状况,愣了愣神,说:“跑!”
“跑哪儿去?”入殓师咧着嘴假笑着说。
“能跑哪儿去就跑哪儿去。”夜翎故作镇定地说。
这时,观众席中已经有人对他们的突然闯入感到不满,怪物群中爆发出一阵又一阵怨言。
“怎么回事儿啊,我来这儿是花钱看戏的,又不是来看这几个木头桩子的!”
“就是就是啊!”
……
眼见抱怨的人越来越多,夜翎正想着办法,这时突然从后台的幕布里跑出来一个长得还算正常的怪物。
那怪物匆忙直朝三人跑来,满脸怒气,夜翎以为他是来驱逐三人的,心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从他们口中问出万妖王下落也好。
因此,他做好了拔剑的准备,入殓师也收起笑容,警惕起来。
“你们三个,怎么回事?!”那怪物跑到他们面前,竟然这样朝三人喊着。
不等三人搭话,他又喊道:“这点考验都做不到,将来怎么演好戏啊?!”
这时底下的观众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三个人都是剧团的新晋演员,而破墙而出是对他们随机应变能力的考验。
可夜翎三人却不这么想,他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明白那怪物这么说的原因。
那怪物见三人无动于衷,竟骂骂咧咧地拉住夜翎的手,将他拉往后台方向,入殓师和应魁相视一望,决定将计就计,也跟上他们。
一边拉着夜翎,怪物还一边向观众赔礼道歉。
而刚刚还躁动的观众,听了怪物的解释,也都不约而同地平静下来,台上的两个怪物也趁机继续表演精彩的剧情。
那怪物十分紧张地将三人带到后台,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四处张望。
进了后台,怪物甩开夜翎的手,恶狠狠地瞪着三人。
夜翎虽然感觉来者不善,但就刚刚的表现来看,这怪物救了三人,因此他还是向怪物道谢了。
出人意料的是,那怪物竟一挥手摘掉了脸上的什么东西,露出了一张正常人的脸,而掉落在地上的就是他一直戴在脸上的怪物面具。
那面具栩栩如生,戴在脸上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你是……”夜翎惊讶地不知说什么好,入殓师也十分惊讶。
那人显然对两人的表情感到很满意,就像是一种阴谋得逞之后的洋洋得意。
“你们都是烛山弟子?”那人问。
夜翎回答道:“我是,这两位分别是地动师应魁和入殓师。”
那人点点头,清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正如你们所见,我是个正常的人类。”
夜翎有太多问题想要问他了,但一时又不知从何问起,因此那人非常主动地向三人介绍了一切。
原来这人从建阁起就在通灵阁中,奉清子零之命看守通灵阁邪物。
开始一切如初,邪物也都非常听从他的命令,可自从傀儡师逃出轮回珠后,邪物便开始躁动,甚至开始恶意攻击他。他为了躲避邪物的攻击,只得隐姓埋名,制作了一副精致的怪物面具来隐藏自己的真实相貌,并接手了这家剧场,以求生存。
因为通灵阁中都是与自己不同的异类,因此他从入阁起,就生活在无边无涯的孤独中,无时无刻不期待着清子零会派人接自己出去。可他等来的,却是清子零在帮助收服傀儡师后,溘然长逝的消息。
当然,这些消息是当轮回珠被放在通灵阁顶后,他从其他邪物口中听来的。
当时,他一看见突然从墙后出现的三人,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烛山的人。因此,他必须帮这三个陌生人脱身。
听完,夜翎不由得对眼前这人产生怀疑:如果他是清子零那个时代的人,活到现在至少也是天命之年了,可这个人的相貌却像是个弱冠之年的青年。
那人看出夜翎的疑惑,解释道:“通灵阁中的时间计量与外部不同,外面的一天在这里,可能只相当于一个时辰。因此外面的几十年,在这里也不过几百天罢了。因此,我的年龄并没有发生多大变化,相貌也是。”
夜翎这才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我叫瞬风。”那人抱拳道。
“夜翎。”夜翎回礼。
瞬风微微点头,“你们进阁,是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夜翎思量一会儿,认为可以相信这个人,便说:“奉清安掌门之命,进阁镇压万妖王及一干邪物,以保通灵阁安宁。”
听完,瞬风脸上稍稍有些失望,嘟囔道:“什么嘛,不是来接我的呀。”
夜翎愣了愣,连忙解释说:“此前不知前辈在此,因此未做打算。今日得见,定将前辈救出此是非地。”
瞬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摆摆手,“果然是小孩子。”接着他正色道:“这是清子零交给我的任务,就算他死了,我也绝不能辜负他的期望。”
夜翎愣了愣,这个人不仅直呼清子零仙名,而且毫不忌讳“死”这个字,就连夜翎这个烛山关门大弟子都只敢说“仙逝”——这个瞬风与清子零道长究竟是什么关系?
夜翎不禁疑惑地问道:“前辈,您跟清子零道长是什么关系?”
瞬风嘴角一扬,神秘地说:“秘密,不过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们曾经是死对头,仅此而已。”
夜翎更加疑惑,但既然瞬风不愿意说,他也就没必要再问下去了。
瞬风转移话题道:“你们是想去找万妖王对吧?”
夜翎点点头。
“来吧,我给你们指条路。”瞬风朝后台的深处走去。
三人顺从地跟在后面。
奇怪的是,这后台的深处竟然还有一条狭窄的通道。
瞬风在前面引着路。
这通道走到尽头,四人眼前出现了一堵墙。
瞬风指着那堵墙说:“就从这儿进去。至于怎么进去,就靠你们了,剧院还有急事,我先告辞了。”
接着,不等夜翎搭话,他突然消失不见。
“真是个,奇怪的人呢。”久久未开口的入殓师突然阴阳怪气地说。
“什么意思?”夜翎警惕地问。
入殓师摇摇头,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