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夜翎三人的身影已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清安立即回到无量阁。
清安吩咐两名徒弟在门口守候,自己反锁阁门,取出烛山通信专用的传音镜,在心中默念咒语呼唤其余四位师兄弟。
不一会儿,四位师兄弟的虚像便浮现在空中。
大师兄清阳首先发话:“清安,想必你是为那件事唤来我们吧。”
清安长叹一口气,气力衰微地说:“如今我等已是年老体衰,法力已不足以维持轮回珠的完整。若是傀儡重新现世,恐怕又是人间大劫啊……”
五师弟清顺大手一挥,“师兄此言差矣,我等五人再像数十年前一样,联手将其封印,就算百年撑不过,至少还能维持几十年。量傀儡师再怎样神通广大,以他一人之力,也奈何不了我五人啊!”
清安摆摆手,不满地说:“师弟,你还是这么狂妄。若是这么简单,我也不会如此急着唤你们四人了。”
清安从怀中取出一样透明的东西,拿给四位师兄弟看。“你们看,这是什么?”
四人凑近,不约而同地问:“这是……”
清安脸色凝重地说:“轮回珠的碎片……”
“什么?!”四人像中了惊雷一般。
“清顺,现在你还说,事情不严重吗?”清安多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
清顺也长叹一口气。
“我想,这几十年,傀儡师一定在轮回珠中苦练法术。虽然我们法力渐衰,但他的法力却与日俱增。其实我敢断言,傀儡师已经完全有能力逃出轮回珠,但他却迟迟没有动静。我想,他一定是在酝酿一个更大的阴谋。”清安说。
“我听说,烛山下的陶家村已受到傀儡术的影响。”清阳说。
“正是,村中已有十几人中术。我已派我关门大弟子夜翎以及其他两名弟子安林、莫未下山解救。”清安说。
“莫未?那个孩子?”清阳有些震惊。
“是啊,虽然有些风险,但料也无妨。”清安无奈地说。
“好了,时间紧迫,我们这就赶往通灵阁,咱们在那里会合。”清阳对其他师弟说。
……
通灵阁前,五人齐聚。
自傀儡师被封印后,五人就少有机会能凑在一起。
五人一齐挥动拂尘,念动咒语,不一会儿,便上到通灵阁顶。轮回珠珠体已少了一片。
清安取出碎片,冷冷地说:“傀儡,你送给我们的礼物,我们已收到了。”
轮回珠中迟迟没有动静。
“傀儡,怕了?你是怕几十年前,在你身上发生的悲剧重演吧。”清顺说。
轮回珠中传来沉沉的笑声,略带讥讽地说:“清顺道长,嘴上说着狠话,脸色可不怎么好。”
“你!”清顺正想说什么,却被清安拦住。
“好了,不用跟他废话,动手吧。”清安冷冷地说。
轮回珠中又是一片沉寂。
清安松开手中的轮回珠碎片,碎片漂浮在半空,并渐渐向轮回珠靠拢。
五人分站五个方位,挥动拂尘,将拂尘一齐指向轮回珠,并念动咒语。五把拂尘放射出光芒,并形成一种特殊的图案,轮回珠刚好在图案的正中心。
阵道耀眼的光芒完全掩盖了轮回珠微弱的光,远远看去,天空中像是又出现了一个太阳。
“哼哼哼……”轮回珠中又传来阴沉的笑声,这笑声中仿佛包含了一种奇异的力量,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五个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那种恐怖的笑声,并且感到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五人的法术还在继续,轮回珠中的笑声也在继续,五人眼前的昏花没有一刻停止,但他们强忍不适,尽自己全力封印傀儡师。
“这是傀儡师的幻术,千万别中了他的计!”清安强忍胸中翻江倒海的感觉大喊。
阵道的光芒更加耀眼,覆盖的范围也更大,很快五人便都被光芒吞噬。
清安的眼前,轮回珠已恢复原状,傀儡师继续被封印,人间的危机已几近解除。
清安看向其他人,其他四人都不约而同地放下拂尘。清安认为,施法已经完成,可以结束了。于是他也收起法术,放下拂尘。
阵道开始缩小,光芒也开始褪去,五人也从光芒中脱了身。
清安捋捋花白胡子,轻松地长舒一口气,“可以了。”
清顺又开了口,“你看,我说不是什么大事吧。我怀疑那傀儡啊,就是一个人待着没意思,让我们上来陪他玩玩儿罢了。”
清安又捋捋胡子,若有所思地说:“说不定,真是我太紧张了。”
“好了,咱们可以下去了。”清阳说。
五人落到地面,转身准备下山。
下山前,清安回头看了看轮回珠,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指着轮回珠,皱紧眉头,“你们看,轮回珠还是很暗。”
四人回头,仰望轮回珠。
“可,傀儡师不是已经被封印了吗?”清顺说。
“恐怕没这么简单……”清阳面色凝重。
正在五人面面相觑之时,通灵阁突然传来一阵巨响,准确来说,应该是阁顶的轮回珠传来巨响。
还不等五人重新上到阁顶,轮回珠已如爆竹一般炸裂开来,珠体化作无数碎片,如同片片雪花洒落。
轮回珠炸裂的同时,一缕黑烟从中飘出,很快消散不见,但是空中又传来那低沉的笑声。
“这!”清安惊呼。
“我们不是……”清顺喃喃道。
“我明明看见轮回珠已恢复原状,怎么会……”清阳瞪大眼睛。
清安微微张开嘴,低下眼,“莫不成,那都是幻觉……我们,都中了傀儡师的幻术……”
又是一阵死寂一般的沉默,五人此时都是不知自己在想什么,或是该想什么。
许久,清安才从震惊中回过神,“不想,我们五人同时中了那人的幻术……与几十年前相比,他的功力又增长了……唉,是我们太大意了,竟然……”
“师兄……咱们,该怎么办……”清顺说。
“看来,人间是逃不过这一劫了……一切,全靠那三个孩子了。”清安说。
“就靠他们?!”清顺喊道,“连我们都束手无策的人,就靠他们?!还不如我们五人亲自下山,捉拿那傀儡师!”
“清顺!”清阳怒斥,“你也看到了今天我们是什么结果!即使是我们又怎么样?还不是被那宵小耍得团团转?!”
“这!”清顺一时语塞。
“师兄说的对,我们都已是行将就木之人,不管从什么方面来讲,那些孩子都比我们强得多。或许这回,我们真的要靠这三个初出茅庐的孩子了。”清安捋捋胡须。
……
四位师兄弟先行回了各自仙山,清安回到藏书阁,闭门不出。
……
山下,夜翎三人已来到陶家村口,村中情形令三人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