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殿上,群臣毕至。
唯独缺了太尉袁隗。
一众大臣站在殿内,看着上边的十岁小皇帝,一个说话的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华雄从殿外一步一步走了上来,左手提着细长的绣春刀,右手还拿着一样事物。
华雄走到大殿中央,朝着刘协微微躬身,说道:“臣,安东将军,骁骑都督华雄,见过陛下。”
这是十岁的小皇帝第一次见到华雄,刘协右手虚扶,说道:“爱卿平身。”
华雄挺直了身子,然后走到群臣最前,转过身,将右手中的东西抬起来,给众大臣观看,那是一个布包,布包下渗透着殷红的血渍。
华雄左手的绣春刀一挥,割断布包,其中圆滚滚物件“轱辘辘”滚下了大殿中央,这时群臣才看得清楚,那是太傅袁隗的脑袋。
大殿引起一阵轻微的骚乱,华雄一个咳嗽,骚乱立刻平息了下来。
华雄转过身,面朝皇帝,说:“臣启禀陛下,太傅袁隗私通其侄,意图垫付朝纲,祸乱江山社稷,已被臣斩之。”
袁隗的脑袋并没有让小皇帝感到恐惧,这样的场景,自从董卓进京以来,他见得多了。袁隗虽然官为太傅,但是并没有真正的当过小皇帝刘协的老师。
小皇帝皱着眉头问华雄:“爱卿说袁隗私通袁绍?还是袁术?可有证据?”
华雄面色冰冷,上前一步,说道:“回陛下,臣并无证据。”
小皇帝闻言,不再言语,众大臣之中不少都是袁隗的门生,但是此时却一个出来为袁隗讨公道的都没有,看到此,华雄不禁冷笑,看来这朝堂上还真是一个硬骨头都没有了。
“爱卿除贼有功,若不是爱卿,朕都不知道这太傅居然是如此狼子野心之辈,爱卿该赏......”
小皇帝例行公事一般要对华雄进行嘉奖,但是华雄却抬起手打断了小皇帝的话。
华雄又往前走了一步,说:“陛下,封赏一事且先暂缓,臣还有一事要禀明陛下。”
“何事?”
华雄开口前,又往前走了一步,原本这个时期上朝时皇帝与大臣的距离就不远,并不像之后的某些朝代那样皇帝在上高坐,大臣几十步开外,此时华雄距离那小皇帝已经不过五步之远。
华雄这样的举动再度引发了大臣中的一阵骚乱,其中已经有一些愤懑之辈了。
华雄对小皇帝说道:“陛下,臣欲杀尚书王隆,但是那王隆跑了。”
“可是王尚书也私通关外?”
“不然,不然。王尚书想要臣的命,但是他没成功。”说着,华雄还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渍,还有被火烧引起的烧伤。
华雄话说完,又上前了一步。
“大胆!”
“放肆!”
终于,这朝堂上有人站出来指着华雄骂道。
“拿下。”
华雄口中蹦出冰冷的两个字,顿时冲上来四个锦衣卫,将那两人一一按下,华雄并没有理会那两人都是谁,只是又向前走了一步。
这一步,华雄已经到了小皇帝跟前,此时,不仅仅是朝堂上的大臣们紧张,就连站在大殿外的张绣和王方也紧张了起来,这华都督要对天子做什么?
一直伺候在小皇帝身边的老黄门“噗通”一下跪倒在华雄身前,说:
“老奴求将军,为这大汉,留一点颜面吧。”
大殿内鸦雀无声,只有那两个被锦衣卫按住的人在不断破口大骂。
“聒噪,斩。”
“兹拉”一声,两个锦衣卫直接抽出腰间绣春刀,下一刻,“砰!”“砰!”两声,两个人头落地,鲜血染红了承德殿的地板。
上首,华雄一脚踢开那跪在地上的老黄门,冷冷说道:“本都督倒是头一次听说,颜面这种东西......”说到这,华雄抬起头,看着那年仅十岁的天子,继续说道:“还有向别人求来的?”
说着,华雄手中绣春刀高举,小皇帝一支麻木的眼神中终于出现了恐惧,这种恐惧即便是董卓也不曾带给他!
群臣中一阵哗然,“华都督不可!”“都督慎重!”张绣和王方再也不敢无所事事了,赶忙出声劝道。
然而,那高举的绣春刀还是落了下来!
“噗呲!”
华雄手中的绣春刀直接贯穿了老黄门的脖颈,热血伴随着腥味儿溅了华雄一脸,还有小皇帝一脸。
“臣知陛下之苦,亦知陛下心中所图,今日,臣不做其他事,只是想让这满朝忠于陛下的大臣么知道,臣并不好欺负。”
说着,华雄转过身,对大殿上的群臣说道:“从现在始,王隆一刻未被捉拿回到此处,吾便一刻杀一殿中大臣,若王隆一支未被带回,待大殿上群臣尽毙无人可杀之时......”
说着,华雄回头,看着十岁的小皇帝刘协,眼神中尽是冰冷与疯狂!
“本都督便杀了这大汉天子。”
洛阳城北门外,去孟津的官道上,一队马车正朝着北方行驶。
王隆安坐在马车内,脸上尽是得意之色,他拉开马车上的帘子,探出头,向着洛阳的方向看了几眼,恨恨的说道:“可惜,不能亲眼看到华雄那厮被乱刀分尸的样子。”
在王隆旁边坐着一个年轻人,眉宇宙之间与王隆颇有几分相似,那年轻人忧心忡忡地对王隆说道:“父亲,我们这下,可是把董卓得罪死了。”
听到年轻人谈起董卓,王隆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说道:“董卓那厮不过凉州一武夫,又怎上的了朝堂?贤儿,你不要看董卓现在位高权重,这大汉的朝堂从高祖皇帝至今,靠兵事乱国的武人向来只能风光那短短的瞬间,最终长久站在朝堂上的,还是我们,我们这些世家大族中的读书人。”
王隆的话似乎缓解了一下王贤额头上的阴云,想到自己堂兄、表兄的遭遇,不由握紧了拳头,说:“有朝一日,我定让华雄为吾二位兄长偿命!”
看着自己儿子如此表态,王隆欣慰地说道:
“那冀州牧韩馥与老夫有同门之情,此番我们从孟津渡过黄河,然后过河内下冀州,他定会以座上宾待老夫,断然不会让我们一家人受苦,待来日众诸侯讨贼大成,我们再返回洛阳,到时老夫又是朝堂上的尚书!哈哈哈!”
就在王隆和王贤对未来充满无限憧憬的时候,原本正快速向前行驶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王隆不满地问道:
“怎么了?为何停下?”
“尚书大人这是要去哪啊?”
忽然,在马车外传来一声清亮的嗓音,顿时让王隆的心一下就坠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