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峰坐在担架上,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担架的抬杆。
夺门攻城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能不能行就看秦耀宗的了。
为了能确保一举成功,田峰把丁破虏也派出去了。
现在身边传令的是黑五十七,也是当初菜卯手下的快腿菜老六。
菜卯战死在言堡,蔡老六因为天生快腿,也算是个异士,组建黑蛇的时候就给收进去了。
“传信给田菱,让他准备与褚鉴业合谈,条件是他收兵,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代价是商路一半的红利。”
黑五十七领命而去。
田峰要给下一步做准备,已经让秦声调遣符文海,沈长生等人秘密过来了。
拿下东方城,第一时间要的是稳定,稳住东方城内部,更要稳住有能力威胁东方城稳定的褚城。
太子太远,暂时构不成威胁,杞城有自己的战事,加上杞万年的关系,应该不会有什么变故。
稳住褚城,想办法把和东方尹决战的地方选在秦堡。
秦声和自己两军合力,再调动秦堡的预备兵,内外开花。
打败东方尹,至少有六成把握了,要吸取教训,稳扎稳打,不能再次出现丢了根基这种事情了。
田峰在规划下一步的时候,秦耀宗已经到了东方城西门。
“宋堡主,今日木材不多啊,心不诚,不怕城主大人不开心吗?”说话的是东方城西门主将朱寅。
“老夫一日不敢耽搁,宋堡上下弃春耕于不顾,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城主大人自会体谅我等。”宋堡主仰脖和门楼上的朱寅说道。
“老规矩,查验是末将本分,老堡主担待一二。”朱寅嘴里说的客气,面色可是倨傲的紧,不紧不慢的下了城楼。
在他眼里,这个宋堡主算是不识时务的了,每次来也就只知道送些木材,也不知道上下打点。
自己这个门神,连他半点荤腥都没见到,等城主回城,这老小子有的好看了。
“今日押运的堡兵,面生的很啊。”朱寅注意到了秦耀宗。
即使秦耀宗着堡兵的军衣,身材过于修长,也是很显眼。
“上批军士忙了三日,给轮休了,这些替换的,今日第一次进城,瞧着当然面生。”宋堡主站在门口,看着顺着车队溜达的朱寅说道。
朱寅其实没什么怀疑的,东方家做城主一百多年了,稳如泰山,就算被李延寿打进来过,现在西廈人都死绝了。
前段日子,秦堡田峰要和城主叫嚣,听说也死了,这样,几百里内就没人敢和东方城叫板了。
朱寅是想找个错处,讹宋孝廉点好处,‘老子不吃,老子的兵要吃,老子家人也要吃。’
可气的是宋孝廉往东方城运送的是木材,这玩应自己克扣回去也没用处。
‘今日定要找点错处,让姓宋的出点血’朱寅心想。
“你叫什么名字?那年做的堡兵?”朱寅用刀鞘指着秦耀宗问。
秦耀宗没受过这个,不过任务在身,小心应付:“小人姓宋,当兵两年了。”
有问必答,秦耀宗也尽量鞠躬哈腰,不过朱寅反倒觉察哪里不对。
他围着秦耀宗转了一圈,哪里不对?是了,卑微,见惯了卑微的朱寅在这个姓宋的军士身上,看不到卑微。
朱寅缓缓抽刀,他要看看宋姓军士的反应,秦耀宗把双手拢在袖中,微垂眼帘。
朱寅却突然察觉身后有人靠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就觉得裆下一凉,那是甲胄护不到的地方,一把凉凉的铁器贴住他的私处。
只要握着铁器的那只手腕一翻,他就可以进宫做太监了。
朱寅汗毛直竖,铁器冰的他那个部位直抽抽,他一动不敢动,身后有人说话了。
“别动,听话就给你留着,不听话就给你切了。”
说话的是靠过来的丁破虏,他们的兵器都藏在木材中,只有丁破虏贴身带了一把匕首。
下手的地方有些尴尬,没办法,要想不动声息的挟持朱寅。
只有这个地方合适,朱寅点头如捣蒜,“您吩咐,您尽管吩咐。”
“陪我们进城。”
“我这不敢挪步啊。”朱寅带着哭腔说道,他稍动一下都怕的要死。
“走你的,伤不到你。”
“啊,查验无误,放行,莫要误了城内用度。”朱寅高声对城楼喊道。
城楼的弓手居高临下,看到有人靠近朱寅的时候,都紧张的拉开了弓。
听朱寅说查验无误,又能看到他后背没有被武器顶着,只是在他侧后方站了一个少年。
“头,没事?”还是有军士谨慎的问了一声。
“有事,让你家婆娘晚上给老子留门。”朱寅破口大骂。
城楼上哄笑一声,纷纷收了弓。
“快点,早点送完还要赶回堡。”宋孝廉顿了顿拐杖,催促道。
朱寅进城门的时候眼神乱转,他要寻机脱身,可是每次他有点小心思的时候。
那个铁器都会拍拍他的那个部位,朱寅把身后这位的十八代祖宗都在心里骂了一个遍。
太阴了,一点招都没有。
就在朱寅打算乖乖就范的时候,城内街角转过一只巡逻队伍。
领头的是个虬髯大汉,他和朱寅相熟,看到朱寅擅离职守,陪着护军往城内走,不禁好奇。
“老朱,去哪,莫要乱走,出了岔子就不好了。”
“趁你不在家找你婆娘去,不当班的时候你小子看的太紧了。”
虬髯汉愣了一下:“哼哼,咱家婆娘便宜不好占,小心你的狗腿。”
说完也不理会朱寅,带人继续巡视,和朱寅等人擦肩而过的时候。
虬髯汉刷得一刀劈向丁破虏,丁破虏看着白光一闪。
也知道漏馅了,十有八九这个虬髯汉就没有婆娘。
心下恼火朱寅不老实,手腕一翻,朱寅惨叫一声就昏死过去,到底没保住。
这时候虬髯汉的刀,已经快到丁破虏头顶了,丁破虏脚步轻错,这一刀就贴着丁破虏的鼻尖划过。
刀还没完全落下,虬髯汉还没来得及变招的时候。
刚刚切下朱寅命根子的匕首,就扎进他的脖子里了。
“动手。”秦耀宗一掌拍在木材上,震出长枪,一手抄起,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