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峰手抖的厉害,不止是因为右肋的伤口,还因为乏力和一丝丝的兴奋,那个男儿不幻想过横刀跃马?
田峰的心彤彤的狂跳,刚才右肋受伤的时候只感觉那里猛地一凉,现在疼得直抽抽,刚才简单看了一下,不是袍内的软皮甲,现在就应该就陈尸于马下了,这就是真正的战争,生死一线。
现在,面对着杜乾部比自己一倍的人数,危机依然在。
田峰因为身后马上马下仅存的三十几人,依然战意昂扬,同样,身后的三十几人因为田峰的存在也是。
“等一下我会直取杜乾,可能会脱离队伍。”秦耀宗说,他也惊讶于田峰部的战意,但是不乐观,在他认为唯一的胜机在打掉杜乾。
田峰点点头,都一样,只能还有一轮冲锋,把秦耀宗当做奇兵也好。
丁破虏下马,主动和秦耀宗换马,他比较轻,马力相对较好,然后一手一把横刀站在田峰马侧。
黑刹努力的控制战马,他黑衣黑面,虽然没什么表情和动作,但是胯下战马仿佛能感受他滔天的战意,不耐的踢踏着马蹄,蓄势待发的要冲锋。
杜乾这边则有很大不同,战意低沉,毕竟刚才的冲锋给他们的震撼太大,一个照面战损超过一半。
杜乾不得不把自己的亲兵调走一半做督战队:“怠战者死,后退者死,死后查抄家资,家人贬为奴籍。”杜乾挥舞着骑枪高喊,还真拉回一些士气。
就在双方准备一绝生死的时候,远处响起大批马队的轰鸣声。
申铭戈的骑队赶到了,田峰刚脱离他的围堵他就率领骑兵追上了,只是路上出现大片铁蒺藜,他不得不等步兵赶到,清理了铁蒺藜再赶过来。
如果杜乾是狼,那么申铭戈的队伍就是虎,人数更多,实力更强,同样恨田峰入骨。
杜乾看到远处飞扬的尘土,轰隆的马蹄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在东方城附近无令动兵,在东方尹那里也没好果子吃。
“公子,反正申铭戈来了,田贼也是死路一条,我们犯不着招惹东方城。”杜乾的亲兵队长劝说道。
杜乾思虑了一下,也是果决:“撤”带着手下就从侧面走了。
杜乾这边刚一走,树林里钻出十几个人,黑巾蒙面,为首着穿着道袍,这些人还牵着五匹马。
“主公,朱信都督已在纳河边等候,请主公先去汇合,我等在此阻拦申铭戈部。”为首着道袍者说道。
“你们阻拦不住,速撤,我自有办法。”田峰命令到,今天田菱和他的手下表现的他很满意了,但是这些人做些隐蔽谋划的事情行,挡住军队那是痴心妄想,怕是垫马蹄都不够,不能白白牺牲在这里。
“请主公先走”道袍者坚持,“听令”田峰严肃的说道。
道袍者无奈的一跺脚,带着手下隐入树林。田峰那里有什么好办法。
“带上所有兄弟往纳河边撤。”道袍的蒙面人带来了五匹马,还有些人需要双人一马,田峰现在的办法就是快些跑。
“快,快,第一个追上田贼的老子在春花楼给他包三天场。”申铭戈高喊。
距离纳河岸边不过五里路,这短短的五里跑的马吐白沫,田峰还好,手下好多都是被突然倒下的奔马甩出去的,不可谓不狼狈了。
但是,他们到了,朱信的百艘快船也同时到了,朱信的船队在看到田峰等人,以及后面追击的大部队就开始抢滩,在这过程中船队队形几经变化。
最终十艘快船直接冲到岸上,其余快船分梯队警戒。
“大都督,俺朱某来了。”朱信带着哭腔喊,他多怕自己没接到田峰。
“动我大都督者死”朱信接着狂喊,船上众军士也齐声狂喊,一时间喊声震天。
朱信亲自带百余军士上岸接应,申铭戈堪堪赶到,见此情景,顿时大怒,“竖子嚣张,弓手,给我射。”
羽箭纷纷,后面跟着的大队骑士已经放平骑枪,申铭戈是要一击之下就把田峰部碾成齑粉。
朱信带的军士都手持圆盾短刀,看到羽箭袭来,匆匆在田峰前面布下盾墙,就这样也被射倒多人。
田峰见此情形,竖起横刀虚空劈下,后面船队接到指令,船上架的简易投石机一轮齐射还击。
就算是简易投石机,上百石弹齐射,声势也不算小,杀伤更是恐怖,石弹落地以后又向前滚动,造成持续的杀伤,不过因为申铭戈部追上的都是骑兵,杀伤的多是马腿。
申铭戈部被打击的一阵骚乱,正要重整旗鼓的时候,从侧面杀出一队骑兵。
“住手,都住手。”来的是曲颂,身边还有一个老者,东方裕。
看到东方裕,申铭戈赶紧约束部下住手,田峰那边也对手下示意停止石弹攻击。
“田峰,你这是何必。”曲颂直呼田峰姓名的说道。
“曲都督,家父新故,田峰归心似箭,已经拜请都督在东方城主那里解释一二,何故如此阵仗?”田峰也解释不清楚,刚听到田战事情那时候的反应,那时候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的牵绊一下子断了,前世的自己,用自己话说,是个逗比。
到这个世界以后,每件事情都攸关生死,甚至很多人的生死,这些压力压的他透不过气,乍闻田战死讯,突然间没了羁绊,他当时想把所有压力甩掉,这感觉让他有破罐子破摔的冲动,有砸碎一切的冲动,老子凭什么在东方城任人拿捏?
现在冷静下来了,看看左右,看看身后,呼吸一下这个世界的空气,我来了,我在。
这些情绪当然没法诉之于口,所以反问曲颂。
曲颂有些气急,心说‘田峰你个王八蛋,你不接受招安就别来,来了没见到城主就跑,你不是坑老子吗,还反问我,不是找我面陈城主了吗,这东方城是你想来就来,想走通知一下就行的吗。’
“无论什么事情,你都该等到城主的回复再决定去留,你这一意而行就没想到后果吗?”曲颂按下心头烦躁说道,在他心里田峰这等山野之人不懂礼数进退也在意料之内,旁边的东方裕始终没说话,只是默默观察。
“是,曲都督说的是,田某冲动,可也绝无不接受招安之意,等田峰料理完家父后事,必来向城主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