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湖,中山岛,战斗进行一整天了,失去水军的汉军,尽量利用中山岛地形优势阻拦联军。
曲颂的船队不能近岸,都是木排和缴获的汉军小船运送军士。
林坛洛的投石车如巨兽般伫立在悬崖峭壁,几十斤的石弹可以瞬间让木排四分五裂。
砸中的几率不大,即使落入水中也能溅起巨大的浪花,水柱能有几丈高。
与其说有多大杀伤,不如说有很大的威慑力,这对联军的士气打击很大。
曲颂就很庆幸他可以在投石机的射程外远观战局。
秦耀祖就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了:“废物,三次了,登岛三次都不能稳住,被朱贼打回来三次,让曲颂怎么看?”
“堡主,虽说三次登岛都没有建功,可也给了对方不少打击,拼消耗田贼拼不过咱们,现在天色已晚,士气不足,还是撤下来吧。”蒋元林劝秦耀祖。
“晚间找杜乾曲颂议事,也该他们出点力了,不能只消耗咱们,那样即使胜了也恐怕……”蒋元林担心惨胜之后没有足够力量压制杜堡和东方城。
“就按先生说的办,撤兵修整。”秦耀祖被蒋元林一提醒也明白怎么回事。
中山岛,前沿阵地,朱信大马金刀的跨坐在一块石弹上:“兄弟们,联军撤了,今天痛快吗?”
“痛快,都统,这联军不抗打,放上来一批赶下去一批,兄弟们今天算出了一口气。”余小二说。
“大意不得,今天来的是秦堡新募兵,战力不强,明天该轮到杜堡的军士了,他们都是老兵,战力也强,杜乾也观察一天了,要小心应付。”朱信说道,他现在沉稳许多。
“是,都统说得对,咱们兄弟不会再翻船了,水军的荣誉咱们一定要找回来。”江愈也走了过来说道。
夜色渐浓,田战还在议事厅忙碌,伤兵要安排处理,防御工事要安排人修缮,物资要调配,所有的事情大大小小的都要汇总到他这里。
“叔父,田晟来辞行了。”田晟进来看田战忙得不可开交,走近挑了灯花,屋内顿时亮了一些。
“非去不可吗?”田战问。
“非去不可,今天就是杜乾在拿秦堡兵在试探消耗,明天会很难,我如能得手,必有奇效。”田晟答道。
“那也不用你亲自去啊。”田战说道。
“侄儿和手下这些人相处日短,大多以利相交,恩威不盛,此事欲成,不去不行。”田晟说道。
田战伸出手,田晟扶他站起来,田战活动的腰身:“还是年纪大了,怕是不能看到峰儿说的那一天了。”
“叔父身骨底子好,此战后好好将养当无大碍。”田晟扶着田战边活动边说道。
“半年前哪能想到有今天,如今田氏也只有我们四人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晓得,以后光耀我田氏门楣就靠你们兄弟了。”田战说道。
“有天选之人带领,有众人戮力同心,开一代先河也未尝不可,叔父安心。”田晟倒是信心满满。
叔侄二人简单聊了几句田晟告辞,来到岛后,毛三,黑刹等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毛三,怎么样?”田晟问的是毛三探的路线情况。
“今晚无月,三四人还是有把握的。”毛三说道。
田晟闻言挥挥手,示意众人上船。
毛三亲自掌舵,一艘快船如幽灵般融入水面的漆黑中。
秦堡,西门外,子夜时分,丛丛黑影出现在这里,西门外散落着一些商户和小村庄。
若想在破晓前不被发现示警,子夜时刻靠过来是最佳时刻。
“林都统,此战若胜,在一个快字,要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杀他个措手不及,进堡以后有臂缠黄巾者可带路,你可清楚。”田峰说道。
“明白”林磐霖兴奋的晃着双锏答道。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田峰不停的在心里演练可能发生的情况,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此战关系整个战局的成败。
临近破晓,堡门碉楼的灯灭了一盏,田峰心知一切顺利。
在秦声的调教下,队伍纪法森严,一点声音也没有。
上千双眼睛看着堡门一点一点打开,灯光随着堡门的缝隙逐渐扩大。
看着跃跃欲试的林磐霖,田峰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堡内出来几辆大车,缓缓出堡,走在堡门正当中的时候,赶车的伙计跳下车,一刀扎在拉车的马脖子上,动作干净利落,马甚至连嘶鸣声都没发出就瘫软倒下了。
“上”田峰一摆手,林磐霖带着手下如出闸的猛虎往堡门扑去。
这么多人行动踪迹难掩,堡门上的碉楼叮叮当当响起示警的击打声。
声音尖锐刺耳,但是没响几下就戛然而止了,随着声音的停止一个身影从碉楼落下,狠狠的砸在地面,是示警的军士。
鸠骑的反应很快,一个大胡子队正在指挥手下绞杀堵门的伙计,试图推走堵门的马车。
三百多步的距离,林磐霖等人很快赶到,接下那些浑身浴血的伙计,如一股洪流撞向堵门的鸠骑。
此时秦堡东门也火光冲天,喊杀阵阵,是秦声那边同时动手了。
西门这里虽然惨烈,交手没多久双方就倒下一片,但是一切进行的几无声息,东门哪里就是为了把堡内防御力量吸引走。
鸠骑大胡子队正正组织人手顶在堡门口,他知道一旦他没在援军到来前顶住,那就是万劫不复了。
堡门成了双方的血肉磨盘,即使知道秦堡内的援军大概率的会被引到东门,可此次行动就在一个快字。
林磐霖冲在最前面,一双铁锏舞的虎虎生风,一锏一锏砸在对面鸠骑的盾牌上,堡门狭窄,容不下战马驰骋,鸠骑都变成步兵,在大胡子队正的组织下,勉强竖立的盾墙被林磐霖砸的东倒西歪。
大胡子队正眼看不好,抄起一把长枪顺着盾墙缝隙如毒蛇吐芯,‘噗’的扎在林磐霖大腿上,林磐霖攻势一滞。
鸠骑眼看自家队正的手,对面猛将受伤,士气大震,齐喊一声把盾墙推进两步。
“公子”丁破虏焦急的喊了田峰一声。
“去吧”田峰知道丁破虏耐不住了,也觉得不得不让他试试了。
听见田峰答应,丁破虏‘刷’一下抽出横刀,一个矮小敦实的身影如流星般砸到交战中心地带。
也不恋战,丁破虏踩在一个自己兄弟的肩膀上,这个兄弟也机灵,猛地挺住身板,还顺势耸肩送了一下丁破虏。
丁破虏一个鹞子翻身翻到鸠骑盾墙后面,还没等鸠骑反应过来,横刀一划,三四条小腿就离开了主人。
盾墙一下漏出大破绽,丁破虏正要扩大战果的时候,就觉得脑后生风,他往旁边一纵,一根铁枪贴着他的身子飞过去,扎在一个倒霉鸠骑后背,连同盾牌穿成了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