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脑中心？”常亚飞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对，这就是超脑中心，也就是整个虚拟世界的处理中枢。”被称作技术助理的点点头。
超脑中心，被称为人工智能界皇冠上的明珠，蓝组的强大后盾，此刻就在眼前。常亚飞瞪大了眼睛，好奇心立马战胜了一切。“哇，这就是传说中的超脑中心啊！超脑在哪，长什么样子，是超大规模计算机么？”
技术助理像看土鳖似的看着他：“形象一点说，超脑就是整个网络的大脑；他就是被科学界寄予厚望的下一代人工智能！永生堂的上帝，记忆世界的主神，创界的主宰！”
“你们在关起门来造上帝？听起来挺滑稽的。”常亚飞没看到他想象中的东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技术助理瞥了他一眼，伸手凌空一抓。刚才还空无一物的广场上，随即出现了许多闪烁的光点。
“这里每一个光点代表一个智能终端。”技术助理双手向上一抬，那些光点迅速变小，连缀成片，构成了一张无边无际的光网；椭圆广场的天花板和地板都不见了，大陆和海洋的轮廓从视野里浮现出来。网上密如繁星一样的光点流光溢彩，就像宇航员在太空中看地球上城市之夜的灯火。
“看到这张覆盖全球的大网了吗？”技术助理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如痴如醉。“这就是网络时代的数字地球，现代文明的璀璨之花，你看到它有什么感觉？”
“很壮观啊！”常亚飞啧啧赞叹道。
“那你看它像什么？”
“像什么？”常亚飞挠挠头，不自觉地想到了创界的那棵盆景树。
“人工智能发展到今天，密布世界的智能终端就是它的神经末梢，日夜不停地采集各种数据；这些数据通过互联网汇集到一起，然后传输到网络处理中心；互联网不断扩张，数据的洪流也不断扩大，最终汇成了一片浩渺的数字汪洋。”
西装男一边口若悬河，一边不停挥动双手，无数个不同颜色的光点组成的世界在他的指尖明灭跳跃，以某种令人眼花缭乱的形式组合起来，从最初的光网逐渐变成了一团五颜六色的复合体。
“就像鸿蒙之初，海洋生命从单细胞到多细胞的进化；在这片数字的海洋之中，通过模拟人类意识建立的各种架构越来越高级，无论是记忆世界，永生世界、还是创界，都是人类意识的不同体现；它们就像人脑的各个功能区，共同构成了这个丰富多彩的虚拟世界。”
西装男眯起眼，眼睛里闪动着造物主一般的光芒，“你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像不像一个大脑？”
“你是说，这整张网络就是一个超级大脑？”常亚飞痴痴地看着那团复杂变幻的虚拟体，确实有点像一个大脑的三维模型，不过他却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了某个大号的玻璃鱼缸。
“难道不是吗？”西装男的眼中有无比的狂热，“实际上许多科学家已经预言了这一点。如果说数据是智能社会的土壤，那么超脑就是这片土壤中开出的璀璨之花。它具有和人脑类似的结构，类似的反应方式和功能，缺少的仅仅是一个灵魂。”
“而我们的使命就是——给它一个灵魂，给AI意识一个起源。”
西装男骄傲地跺了跺脚，“在这座基地的地下，是一座超大规模的量子计算机，相当于互联网的神经中枢。多年来超脑中心的任务，就是模仿大脑意识的运行原理，从更高层次上对大数据进行处理，构建一个前所未有的超级意识。在这里，一个崭新的、超越人类的超级智能将从中诞生！”
期待中的掌声并未出现。常亚飞从鼻子里嗤了一声，“关于超脑的传说，网络科幻小说写的加起来都能登上月球了；国家拿出这种数量级的拨款，不是让你们拿科幻小说当脚本吧！”
“据我所知，超脑不过是虚拟世界的一个容器，人类梦想的一个孵化器。”说这句话的时候，常亚飞想起了创界的银发老者。
“哼哼，守护者算什么！”西装男对常亚飞的不屑很是不忿，“不错，一直以来，人工智能就是以人类大脑为模拟对象的。起码到目前为止，人类意识中最神秘的那一部分，包括智慧、灵感、默契等等，依然是人工智能最难模拟的，是意识领域的珠穆朗玛峰。但自从有了创界，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你觉得创界中的那些人类精英是在借助人工智能孵化梦想？难道你就没有发现，如果倒过来看，他们不过是超脑的模拟对象？
超脑和创界合起来就是一个蛋，他们要孵出的，不是什么人类梦想，而是新一代的人工智能！”
西装男变得激动起来，双手在空中乱舞，两眼闪闪发亮。
“这是个真正的超级工程！它远远超出了你的想象。组成超脑的，不光是一堆电脑，而是囊括了整个人类。
你看到所有的虚拟世界，都是超级大脑的一部分，人类的记忆不过是它记忆的一部分；就连人类个体的大脑，也不过是它的一个神经元细胞。人脑有多少个神经元细胞，大约860亿个左右吧，而整个人类加上现有的电脑，也不过几十亿个单位。这么算来，这个超级大脑还不够大，哈哈哈......”
常亚飞倒吸了一口气，脑袋有点蒙圈，几乎被西装男描述的这个计划撑爆了。“你是说，以整个人机连接网络为大脑？那超脑岂不是这几十亿人的意识之主？这个计划也太疯狂了！”
“这不是疯狂，而是社会发展的必然，我们不过是加速了这一进程而已。”西装男对此不屑一顾。
“可是那些被你当做人肉芯片的人呢？他们该怎么办？这些人会甘愿做超脑的奴仆？”
“是吗？那我应该干什么，消灭人工智能，拯救全人类？”技术助理转过身去，背着手仰首向天，“许多人预言到了奇点到来之后人类的可怕命运，却不知该如何应对。与其寄希望于控制人工智能，不如把人工智能的发展和人类的未来紧紧捆绑在一起，这种依存度越紧密，人类才会越安全。当人类和超级智能成为不可分割的一体，大家才能高枕无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