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却没走,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我认识你,你上次来找主人的麻烦。这次又来,你到底什么居心?”
“我丢了一个重要的记忆,需要把它找回来。只有在幻界里,记忆才能恢复。”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至于你的主人,我和他无冤无仇,干嘛非要过不去;再说我现在已经不是蓝组的人了。”
“我看你这人挺好的,虽然我们合伙骗你,但你还是来救我。我觉得你不像是在说假话。”小姑娘歪着头打量着他,“走,我带你去幻界。”
小姑娘把他带到一个单人公寓,打开一个箱子,拿出一条项圈戴在脖子上,然后捧着一束棉绳,在他面前跪了下去。
他吃了一惊,急忙扶起她。“虽然我尊重你的爱好,但我对你们的爱好真的没有兴趣。”
“我不是那个意思。”小姑娘说。“我带你去幻界啊!”
“你不带我去找主人,怎么会进入幻界?”
“主人的世界叫虐界。主人说,虐界不在身外,而是在自己心中;只要心有虐恋,虐界就永远对你敞开着。”
“来吧,你把我绑上吧!这样才能进入虐界。”她扭转身子,把双手背到背后。
“真是难以置信!”他接过绳子比划了一下,尴尬地说:“我下不去手,总觉得自己像只欺负小白兔的大灰狼。”
“你就当我是犯了罪的女犯,不就行了嘛!”
“可是你明明没犯罪啊,挺好的一个小女孩,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
他把绳子搭在小姑娘肩膀上,粗糙的绳子映衬着雪白的衬衫,显得她削肩细腰,楚楚可怜。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根据主人的说法,大概是因为小时候对欲望的压抑吧!
我母亲是个化工厂工人,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和我爸离婚了,大家都说我爸是被小三勾搭跑了。因此我妈十分厌恶那些在厂区附近打扮得浓妆艳抹的女人,经常指着那些女人教育我,穿裙子露大腿是不要脸的,浓妆艳抹是伤风败俗的;由于这样的观念,她从小就把我打扮得艰苦朴素、雌雄莫辨,我都十几岁了,连裙子也没穿过一条。可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哪个小女孩天生不爱打扮啊!
十三岁那年,埋藏在身体里的天性觉醒了,可我不知道那却是悲剧的开始。有一次去同学家玩,两个小女孩偷偷穿了她家阿姨的短裙子、抹了大人的口红出去疯;结果回来的时候被母亲撞见了。她用我从未听过的恶毒语言狠狠地训了我一顿,还把那条裙子撕成了碎片;回到家,她让我跪在堂屋里,像祥林嫂一样一遍遍哭诉她的不幸遭遇,让我承认自己不要脸。结果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初潮来了。”
兔女郎声音平淡,像是讲一个不相干的故事,眼睛里却涌动着泪光。
常亚飞听得呆了,原来这姑娘还有这么悲惨的身世。
她的手轻轻搭在他手腕上,指挥着他把绳子搭在后颈上,如何绕过腋下,一圈圈在胳膊上缠绕,动作舒展,像是在跳双人芭蕾。然后背过身去,告诉他如何绑住双手,把绳子从颈后的绳结中穿过,然后向下拉紧绳子。她的神态虔诚,像是在举行一个神圣的仪式。
这种捆绑难免会碰到彼此的身体,小姑娘倒是没在意,却弄得他满头大汗。干这活他实在是笨手笨脚,结果拉绳子时用力大了一些,兔女郎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不好意思,我弄疼你了。”他急忙松开了手。
“别松开,我很舒服,你知道吗?”兔女郎晃晃肩膀,双掌十指相对,在背后合拢。“这叫后手观音式,好看吧?只有我能做到,她们都不行,他们都羡慕我有舞蹈底子呢!”
纤纤十指,肌肤似雪,加上暗红的绳痕,确实有一种令人惊心动魄的美感。
“从那以后,我的审美观就开始混乱了。
十五六岁的我开始慢慢发育了,对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我既羡慕她们,却又痛恨她们;每次母亲不在家的时候,都会偷偷化妆,而且画那种很妖艳的妆,感觉很刺激也很愉悦,可过后就开始讨厌自己,痛恨自己的放荡与堕落。我不明白为什么爱打扮就成了不要脸,我不再是那个低眉顺眼的小姑娘了,可我也不想变成妈妈嘴里的狐狸精、sao货。
我该怎么办?我妈不懂,也没有人教我,我只能拼命压抑自己的yuwang,都说yuwang就是魔鬼,它是关不住的呀!后来我终于解脱了,你知道我是怎么解脱的吗?那就是先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画最妖艳的妆,穿最暴露的衣服,然后用绳子把自己捆起来,跪在地上向我妈忏悔。这样我既满足了自己的渴望,又能在心灵上被道德宽恕。
我不能和正常的女孩一样,只能从这种方式中si放yuwang,可我居然喜欢上了这种方式,并从中体验到了yuwangshifang的快乐,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
他听的张口结舌。
“你觉得我们都挺变态的是吧,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兔女郎自问自答地说下去。
“其实我并不是那种贪玩放荡的女孩,我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现实中有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性格温顺内敛,外表光鲜靓丽。我一直为自己的这种习惯感到羞耻,觉得自己是个坏女孩;你看我的手臂——”
他这才注意到,手臂内侧竟然有好几道细长的刀疤,触目惊心。
“那是我每次yuwangshifang后,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在自己手腕上割的。”
“但还是没有用。”兔女郎苦笑一声。“直到有一次在虚拟世界遇到了老师,他不但没有看不起我,反而同情我,为我做心理辅导,告诉我人的yuwang是正常的,需要疏导和发泄。”
兔女郎shenyin一声,完全沉浸在她的世界里了;绳子在她的躯体上缠绕,勾勒出青春的曲线。她的脸上没有痛苦的表情,反而容光焕发,充满了满足和沉醉。
“为什么没能进去?”兔女郎喘息了一会儿,眼睛恢复了清明。她低头看了一眼,奇怪地嘟囔了一句。
“可能是光有我受虐还不行,你也得有虐意!”兔女郎朝鞭子努了努嘴,来吧!
“你饶了我吧,我不去了还不行?”他一脸惶惑。
兔女郎脸色黯然,“原来你还是瞧不起我们,我还以为你不是那种人呢!”
“不不,我不虐你不代表我瞧不起你,我要是虐你才是真正瞧不起你呢!”他双手乱摆,“嗨,怎么说呢,越解释越乱了。”
“什么是虐?”兔女郎轻笑一声,“主人说,本来是人的正常yuwang,却要进行束缚和抑制,这才是虐。我看你挺正常的,不会是个存天理灭人欲的道学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