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恋芙磨蹭半天后从浴室出来时卧室里已经没人。
一天当中她只有在用餐的时候才见到游墨炎,其余时间他都献给了书房,她明白他的工作,也不打扰。
却暗自笑笑,他们之间的关系连她自己都有些不懂,火热之时激情四射,安静时却好似不曾认识的人,两不相干,却也自得自在,毫无尴尬。
同音路三单元。
钟爱芙刚回到家里,看到父母都坐在桌边等着她,尽量让自己脸上的笑看起来轻松些,却觉得肌肉有些僵了。
赵月芙心疼的看着她,父辈的错,孩子能如何呢?
“快坐下来吃饭吧,每天都这么累!”碗筷已经摆的整齐。
让钟爱芙想起,有时候她会开玩笑说老妈对恋芙多偏心,可是现在,即使再偏心一点,她都不会介意。
“当年的东西我都拿到了。”用餐快结束,钟将军慢悠悠的说道。
钟爱芙和她母亲都看着他,他才微微叹口气:“也许这样不太公平,但这是平息的最好办法,这本也就不算什么证据,只会被人再利用一次,我不想恋芙误会他的亲生父亲。”
弄出这所谓的证据之人不存在了,倒留下了这东西。
圣朝最开始的接手掌权人是游墨炎的二叔,任何企业都有困难的时候,只是当时的掌权人走错了一小步,动了涉黑的念头,差点将整个圣朝毁掉。
是一个暗中调查的警员沈迁(钟恋芙亲生父亲)以身涉险,将一切止于开始。
也是在那时游墨炎的父亲接过了圣朝,隔绝、清洗一切与黑暗有关的东西。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恼羞成怒的圣朝前董事将那名卧底警员涉黑的证据留了下来,作为要挟对手孱氏的证据,只是他不知道沈迁不属于任何一方,而是政府的卧底。
孱氏、圣朝都怀疑沈迁是对方的人,三方对峙中,游墨炎的二叔为沈迁手里的证据而死,沈迁带着证据逃出,孱氏前董事却忠心到与他同归于尽。
沈迁的任务没有完成,也送了命,那场同归于尽的车祸却被归为意外交通事故,沈迁为过失方,且车里藏有与黑道有关脏污,他被草草二罪并定。
钟将军只记得,压在车底的人满脸血污的人交代他不要声张,他是卧底,不能妥协,即使他死也要把孱氏的黑底揭露。
“我女儿,只有四个月大,拜托你了。”
这是他最后的话,送到医院为时已晚,抢救无效,钟将军后悔没有组织他,没有告诉他,孱氏那一晚会有行动,他的死,他有责任。
“在媒体和警局翻旧账前,必须把火焰掐了。”钟将军收回思绪叹口气说道。
他也不知这许多年的旧事,为何突然就像要掀起风暴似的措手不及。
幸好,圣朝早就清白了,前董事没能走偏锋,如今的人是游墨炎,他不能不理会圣朝被孱氏虎视眈眈欲加之罪,翻出旧事对圣朝影响不小,游墨炎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就凭这点,钟将军才敢把恋芙交给他,游墨炎会阻止事情发生,也就间接保护了她。他当然也有私心,他不想自己一个父亲的伟大形象在恋芙眼里那么不堪,也不想让她面对那些是非。这一切或许也该过去了。
三个人的心思静了下来。
“她若是想在那多住一久也无妨。”钟将军起身说着。
若是以前的家教,他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和一个男人同居,只是现在改变了,无论谁要找恋芙,能保护她的,只有游墨炎。
别墅里的人却不安静了,无聊的打发时间,她困顿的裹在被子里,却怎么都不见人开门进来。
难不成今晚不打算睡了?
书房里的身影却依旧忙碌,明天出差,这里的事宜都必须处理好。
但一天的大半早上都用来与她缠绵了。
嘴角不自觉勾起笑,回想她的甜美,他喜欢上了,甚至迷恋。
捏捏眉心,差不多了才将各类文件归档收整。
习惯了卧室里一直亮着灯,他以为她已经睡了,却不想,转过隔间,床上的人正转头看着他。
“还不睡,不困么?”他淡淡的皱了眉,将她手中的遥控器拿走,顺手将手贴上她的额头。
好一会儿才望着她:“全好了?”额头不烫,看她也这么晚不睡,精神旺盛,问完他去了浴室。
洗澡出来,床上的人还是那个姿势,静静的看着他。
擦干发上水迹,他略带笑意的看着她:“再不睡可就是明天了。”
“你是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她没有搭话,自顾的问道。
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有什么事能让一向稳持的游墨炎发生早上的事?
他伸手将她耳边的发别过去,“没事。”如果一定要有事,倒也有。
见她不罢休的盯着他,他轻笑:“明天我出差!”
钟恋芙微微皱眉,“为什么?”问完了才觉得不妥,圣朝堂堂总裁还能没出差的?
她回国那天看到的就是出差归来的游墨炎,过了这么久又出去也正常,她虽说是圣朝员工,却不知公司最近的计划。
她也无意窥探。
他将要解释的时候,她才笑笑:“去多久?”她不感兴趣他的工作内容,伤了脑细胞,说不定还让人以为她内心不纯。
看她黯然的眼神,他心底微微滑过欣喜,将她拥入怀里:“也不多,就少则半个月。”
“这还不久。”她轻轻说着:“那我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没听他说话,似乎才感觉她的问话有些不妥,她才纠正道:“我是说,我去上班还是?”
他似有似无的摇摇头:“你把家里看严实了就行。”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把气氛调高了些。
她听着他说‘家’,也勾起嘴角,故意偏离话题:“嗯,我也觉得免费住你这儿很久了!再不回家就找不到门了!”
他脸上微微变了变,然后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你知道我的意思。”
她跟着点点头:“知道,就是那个意思!”
“哪个?”他不依不饶。
“我们这样算不算……”她略犹豫的舔了嘴唇,本想说,他们这样算不算是正式交往,却觉得有些矫情,“没什么!”她微微笑,结束这个话题。
气氛似乎又回复了沉闷,拥着她的手臂却未松动:“我尽量缩短时间。”他说。
“工作为重,我理解。”她只是以客观的角度说着,“我还是上班吧,跟着陈秘书学学也不错!”,最主要的是不会觉得太无聊。
“好。”只是简单的回话,而后很久无语。
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怀抱终于松动,看她昏昏欲睡,弯腰将她抱起,轻轻放在床上:“睡吧!下周再去上班!”
她实在困了,早上起的不晚,中午也没休息,即使明天他出差,也抵不过困意。
躺在沙发的人却莫名的看着床上的人,微微皱着眉,眉间更多的却是笑意。
柳下惠或许也不过如此,放着美色还坚守阵地。
钟恋芙一夜睡的不安稳,却也只是抬头看看沙发上的人,看到了就安心的睡,也许前半夜折腾多了,后半夜睡的沉,一早起来,沙发已经没了人影,没由来的有些失落。
睡前他似乎是说了下周再上班,还有两天时间,慢吞吞的起床、洗漱、下楼,看着美味的早餐发了会儿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