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然看到了他微微勾起的嘴角,抚着她侧脸的手指微微摩挲了会儿,她惯性的以为他会吻一吻她的脸颊,或者额头,就像曾经的某一段时间那么熟稔。
但是他没有,只是收回手,蹲在床边的双腿站直,那张英俊的脸似乎离她很遥远,需要用力仰望。
沈沐冉这才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想多了,心底不自禁的一笑,转身蜷着身体真的闭上眼休息。
但这个时候,她虽然身体依旧难受,却并没有多么想安静,听着他脚下细微的摩擦声,她知道他已经快出了卧室。也知道他在门边停了好一会儿。
巴黎新郊的别墅区本就环境优雅,午间伴随夏末的暖风,很容易让人犯困,沈沐冉躺着居然也就不知觉的睡了过去,结结实实的补了一个回笼觉。
再醒来时似乎都已经过了午餐的时间,躺下时敞开的窗帘,这会儿已经关上,但却随着微风轻轻荡漾着,阳谷有几分轻轻洒了进来。这样的惬意让她有一种幻然。
走到窗边伸手‘哗啦’一下拉开窗帘,头一次发现巴黎的阳光竟也这么刺眼呢!抬手当着光线眯着眼看。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风景秀美的后院里是几个人的身影,平日里极少说话的子承竟也跟在妹妹身后,似乎玩的还不错,而带着他们玩耍的女人,沈沐冉自然是不认识的。
游墨炎站在一边,修长的身体斜靠在一边,腿微微交叠着,双手抱胸,侧脸微微勾着弧度。
说来沈沐冉都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过他的笑脸了,她离开前,他身边事情很多,她的心事更多,根本没有时间去相处,也因此,现在看着他勾着笑意的侧脸竟也这么迷人吧!
“阿嚏!”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抬眼时,不意外的看到后院里的人都仰头看着自己。
站在一边的游墨炎依旧靠着,依旧抱着双手,只有俊脸侧过来看着她。
旁边的女人对着他似乎是说了句什么,他才转头对着那女人笑了笑,不知是肯定还是否定。
但沈沐冉在巴黎呆了三年,那女人的问话声音虽不大,下意识的看了她的嘴型,法语本就很难猜,但她却猜出大概,是问她是游墨炎的什么人么?
“妈咪!炎爹地说晚上去吃巴黎大餐哦!”子诺从来都是对美食没有抵抗力的孩子,就像她一样。
她只能笑了笑,看着站在一边,好比接替了游墨炎刚刚的沉默与旁观似的子承,也才发现刚才站在边上的男人已经不再。
刚要转身,忽然撞到身后的东西而猛然退了一下,等看清了她才松了口气,不过他那修长的手臂却已经几乎绕过她揽在腰间。
“小孩看着呢,注意点形象!”她忽然说了一句,急着步子往卧室落地窗内走。
身后的男人却几不可闻的勾唇轻笑,挑了挑眉,两个大步追上她,把她顺势揽到床边,自己走到衣柜前,伸手一挑,指尖夹了一件衣裙,偏于家居与休闲,但却很漂亮。
“小孩看怎么了?我揽自己的女人,再说了,子承也不小,从小学着体会感情,长大以免被女人欺骗,是不是?”
他说话间深有意味的看了她一眼。
她骗过他么?是说自己不喜欢他,还是瞒着他查清自己的身份,或者是悄然的离开,再者,瞒着他生下子承子诺?
如此一想,原来是不少呢!可是沈沐冉一转念,这都是因为他的不够在乎。
“我们之间其实很公平了已经。”她忽然对着他说了一句。
他也没有说过爱她,更没有给过任何承诺,否则她何必悄无声息的离开?
“公平?”果然,面前的男人蹙了蹙眉,却没再松开,浓浓的眉眼里满是不解,抑或还带着些许生气。
“不是么?即便我不打招呼的离开,即便我瞒着你剩下你的孩子,可是你想过为什么吗?你到底爱我吗?或者你根本就没爱过,你爱的依旧是林妙人,从我出现和你认识,你心底就一直是她,为难我,为了一点点涉及林妙人的事而冲我生气,这些事你忘了?我曾经毫无保留的去爱你,曾经满心的想站在你身边,可你对我依旧是冷漠的,你选择订婚的依旧是她,不是么?你能否认么?”
沈沐冉从来都承认自己对感情的计较,因为她真的爱过,深爱过,才会这么的渴望他也同样回应自己,但的来的却一直都是失望。
可她并不知道,过了三年,再提起这些,她竟还那么心痛,控诉竟这么多吗?
身前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只有深邃的眼里看不清思绪,目光却定在她脸上。
沈沐冉转了脸,一股清凉默然滚落,她不该这么轻易的被挖掘心底的痛,但却没有抬手去擦。只是暗自呼气,没有回头想要往外走。
身后的男人伸手环了她的腰,轻轻一带,她已经转了身,一抬头就是他的脸。
“既然这么多要说的话,为什么三年都不肯见我一次?为什么当初走那么安静?你可以像现在这么骂我,如果告诉我你一定会离开,我一定告诉你,我爱你,没有人可以比我爱更深。”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却也极其好看,掌心抚着脸颊替她摩挲着擦去眼泪,薄薄的嘴唇依旧在说话:
“我知道我不够好,自以为对你最好的方式,对你却并不然,我知道你喜欢坦诚,足够的坦诚,可是你不清楚自己背后的危险,不清楚我的担忧,我想让你跟着我担心,只想给你最安全,最安心的环境,安心的在我身边,你明白我的心意吗?”
他们这一次的相遇,火药味一直都不小,但却也不少说话的机会,只是如此刻般细说却没有。
是,游墨炎从来都知道做的不够好,可是他怕失去她,越是如此越想抓紧,却适得其反,现在他懂了,但不会过度放任她,只因为巴黎,是她和余天一起呆了三年的地方,男人心底天生的霸道与占有稍占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