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出来,鼻尖猛然窜入了一股浓烈的酒味,她皱起了眉,低眼便看到了游墨炎修长的一双腿,两人站这么近,难怪酒味这么浓,只是她不知道他昨晚去了哪里厮混,第一次见他如此。
“哪不舒服了?”游墨炎不顾她皱起的眉,看她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适,才把话问了出口。
钟恋芙推开一步,没有抬头,依旧皱着眉,想要从他身边绕过去,但他却伸手强硬的拦了她。
“我没事,你离我远点。”钟恋芙对这样刺激的酒味还是敏感,稍微清淡的兴许她还能闻,甚至能稍微尝一两口,但他身上的味道实在太浓,何况她现在不想看到他。
所以她说话也就没有了考量,怎么想就怎么说了出来,充满歧义,也给人满是生气的错觉。
所以,她身前的男人听着她这样的口吻,以为她紧皱的眉头是因为不想看到他而产生的厌恶。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侮辱的冲击,心里顿时冒火,亏了他还火急火燎的往这里赶,却换来她这样的态度,早该知道这冷心女人会是这个反应!
他却早焦急得忘了自己身上浓浓的酒精味了,于是他说出来的话也就带了怒气而成的挖苦:
“我的好心好意,你还真当是我无聊的付出么?若是这么厌恶我,为什么还把我催回来,怎么?又开始耍手段了,想尽办法让我回来见你,我回来了你又装什么?”
她忍着痛微蹙眉,受着他强硬的阻拦,只听着他莫名其妙的话在心底低讽,她有必要因为药见他而称病耍手段么?不见他还来不及呢,巴不得他就这样忘了她的存在,她指不定还能自由了。
“我倒还巴不得你忘了我,何必还求着你回来?”想着她也抬头对着他深沉的脸说着,一样淡漠的口吻,也依旧蹙着细眉。
入眼却是他领口杂乱的口红,毫无形式,她的眉无形中皱得紧了点,心里忽然沉了下去,可以想象他和那女人昨晚多么疯狂,唇形揉成这个样子,是不是还温存到早上都舍不得离开?
连衣服都没有换过这么匆忙,是不是因为她打扰了他的好事儿愤怒着?
想着这些,想着他与别的女人滚床,疯狂索求的样子,她竟然会感觉胸口猛窒,止不住的酸痛,眼里忽然有些涩,心口竟也泛着恶心。
不再顾及他的愤怒,不搭理他的挖苦,她侧身一让,离了他的阻拦,嘴里冷冷的说着:
“如果打扰了你,很抱歉。你还可以去继续你的寻欢。”
说完清冷的转身,快步往后门走,她怕自己当着他的面吐出来。
身后的男人却紧皱着眉,听了她的话才后知后觉他身上的酒精味有多浓,只是因为自己满嘴满腔酒味儿察觉不到。
但她的态度依旧那么冷,脸上的厌恶更是让他不悦,否则他也不必郁情到撇下所有人独自去放纵,都是她逼得,她倒先厌恶他来了?
钟恋芙进了客厅,樊尔航正站在那儿,有些焦急:
“恋芙?”
钟恋芙却不等他说话,忍着胸口不肯消失的酸痛,装作无所谓的说了句:
“我上去换身衣服,一会儿再下来做饭,你们聊。”
然后快速上楼,在樊尔航看不到的地方,一步走两个阶。
男人果真都是如此么,这头还总是对自己讨好、温柔的游墨炎,每天都这么寻欢作乐?即便她是不该觉得难受,但却对他的行为极度不满,她承认她这个时候是无耻的醋意正浓,但也不会在别人面前表现。
只是她心里确实痛,知道不该却也控制不住,掩不住的失望汩汩流泻。
他这个样子,她到底怎么相信他心里有的到底是哪个女人,又或许,他根本就不爱任何人,也爱任何女人,只要能够让他看着舒服,能够解决他床上的遇上,他是不是都接受?她这么荒唐的想着。
但林妙人起码还有威廉能拴着他,别的女人至少只是过客,就算她退出了,林妙人得不得到幸福,她管不了。
她只是唾弃自己,这样的男人,她怎么能还这么留恋?
游墨炎进了别墅,还皱着眉,眼里满是无处发泄的情绪,樊尔航也看出来了,但是却也迎了上去,点了他领口杂乱的印章,略带不满的道:
“昨晚去哪鬼混了?你说你活的什么苦,挽不回来她你还敢这么干,她能给你好脸色就怪了。”
游墨炎本来就恼怒,他倒反而撞枪口来了,一把拍掉樊尔航的手,几乎咬着牙,抵着嗓子发出低沉的声音:
“谁把我叫回来的!”
他这么一低吼,樊尔航是理亏了些,叫的不是时候,因为忙碌,说得也严重了些,但他也不该啊,所以得理了:
“这么说来,你到外面寻欢作乐的,恋芙还真得拍手叫好啊?”
这聪明一世的男人就是被面子给害的,平时表现多么温柔就是说不出关键的几个关怀的字,这会儿明明知道自己忘了顾及昨晚的后果就冲到了她面前,恼恨的同时,把气撒到倒霉的樊尔航身上了。
“好吧,就算是我没搞清楚状况,把你喊回来了,我这不是担心你们之间出事,把每个关心的机会都给你么,谁知道你在这种时候还忙着寻欢作乐?我都提醒你了,你不听,我看你这回怎么办。”
恋芙的性子倔得跟游墨炎有一拼,这回算是玩大了,樊尔航心想,嘴上也没饶着,游墨炎是苦,但是他樊尔航倒是也乐意看着,难得他大少爷这么辛苦一次,这辈子估计也就这么一次了。
游墨炎也知道自己没占理,现在也不是和他理论的时候,焦急缓过劲了,他自己都觉得难以忍受这身上的味道,冷冷的瞪了一眼樊尔航,稍微平衡一下心理的憋屈,转身大步往楼上走。
到了主卧门口却又顿了顿脚步,微微绷紧了下颚,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里面的人。
但他是谁,游墨炎,高高在上的圣朝总裁,何必因为她而连进去的勇气的都没有,所以,捏紧了门把就推了进去,目光扫了一遍卧室,走过隔间时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进了卧室也没见,微微皱了眉,以最快的速度扯下身上的衣服,往地上一扔就进了浴室。
钟恋芙这会儿是在她自己的卧室,一会儿答应了樊尔航要下厨,总不能穿着睡袍,因此,她换了一身家居服,但却迟迟没有走出去,缓着自己脸上不该出现的酸涩情绪。
看着镜子里那张脸,脸上露出的情绪出卖了她平时伪装出来,现在早已不见了的清冷。
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脸,看着看着眉头皱了起来,这样的情绪怎么能让他看到?还以为他的行为能够刺激到她呢。
所以出了卧室,她脸上没了异样,只淡淡的,到客厅看到樊尔航时还微微笑了笑,一副没事的样子,却让樊尔航心底纳闷。
主卧里的游墨炎洗完澡,刷了几遍牙,确认一身的酒味不再刺鼻,才从浴室里出来。
肩膀上的枪伤基本没了大碍,只是还换着医用贴。
坐在床边换完医用贴,起身想去衣橱里拿一件衣服,目光却瞥见了他刚刚扔下的衣服,他皱起了眉,看着白色衬衣领口杂乱的口红印,不可否认,连他自己都不想多看。
也才想起她刚刚有一瞬盯着他的胸口,以及瞬间转为清冷的语气,他忽然明白过来,却也拧紧眉,几不可闻的低咒一声,难怪她说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