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幕降临,霍萧然准点的出现了,我把之前做记录的本子递到了他的面前,他看过后,倒是难得的表扬起我来:“不错啊!看来你不用笨死了。”
对于这句话,我只能以白眼回之,没好气的问道:“刘梅那里放弃的话,应该没几天了吧!”想都想得到,刘梅一旦顺了云璃的意,她会是如何的着急,肯定希望第二天,刘梅就能上庭。
“好在的是,刘梅前几天受了伤,要想上庭怕是还要等上几天了。”他说到。
我点了点头,刘梅受伤的事情,是霍萧瑾回来的时候说的。
“那今天晚上,我们做些什么呢?”我已经不习惯晚上非得睡觉了,一想起云璃的模样,我是怎么也睡不着了。时间对于我们来说,真的很紧。
霍萧然把我用来记录的本子,放到了桌上,看着月色说道:“去会会王嫂吧!”
一听这话,倒是把我吓到了,我没想到霍萧然会这么快就打算去王嫂,那张假腥腥的面孔,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把太阳托付给了左清,我和霍萧然离开了家,本来是想叫霍萧瑾一起的,可是看他难得的睡得那么好,我于心不忍了,左清告诉我,至从我离开家里以后,霍萧瑾就没怎么好好睡过觉,我心里沉重了起来。
“我们这是要去霍家找王嫂吗?”我问到。
我记得那时候,王嫂说过,那家里的佣人虽然多,可是住在家里的就只有她一个人而以。
霍萧然没应我的话,只是给我说了一个地址。我好奇的看着他,问道:“这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不是说去见王嫂吗?
在霍萧然的催促下,我打了出租车,把霍萧然给我的地址说了一遍后,开始忐忑的等着了。
那地方其实也不远,就在市中心边缘,怎么说呢,我一下车的时候,还真的吓了一跳,以前这里我也是常常经过的,可是从没有留意到还有这样一个棚户区。
“这是哪里啊?”我问到。
许久没有说话的霍萧然在我问了第三次后,总算是应了声:“她的儿子,我记得就住在这附近。”
走在这连路灯都没有的小巷子里,幸好有霍萧然在我的身边,不然,我可不敢往里面走,伸手不见五指的,连脚下都看不清,好几次我都踩在水洼里,幸好水不怎么深。
四周本不该这么冷的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光线的缘故,从我身边吹过时,我都觉得那风阴深了许多。
霍萧然带着我在这小巷子里左转右转的绕了好一会儿,停下来的时候,我面前是一幢那种看起来很老旧的木砖混合建起的那种房子。还是两屋楼的,楼梯入口处,一盏昏暗的白芷灯被风吹得摇摇摆摆。
“走吧,上去!”霍萧然说到。
我看了看四周,很安静,这里的人像是很早就睡了,跟着霍萧然踩上楼梯的时候,才发现这房子连楼梯都是木质的。踩去上的时候,每走一步,都会嗞嘎作响的,这声音在这种夜里听得人心里有些发毛。
我真的巴不得我能有传说中的轻功之类的,不用再踩脚下这可怕的楼梯,好不容易上到二楼,霍萧然指了指最尽头的地方:“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住这里了。”
我当时真的想掐死他,即然连他都不知道要找的人是不是住这里,就带着我来,这不是逗我好玩吗?
我嘟着嘴,反正来都来了,至少也得看看再走吧!正想责怪霍萧然,可是当我看到他脸上那淡淡的少有的一点忧伤时,我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吞进了吐子里。
这里的房子很老式,一扇木门,门边就是一小扇的窗户,不过里面还是挂上了窗帘的,可是寻帘子看起来更像是破掉的床单改的那种。
我正想和霍萧然确认是不是这里,还没来得急开口,屋子里就有人说话的声音传了出来。
“儿子啊!你想妈妈了吗?妈妈可是想你了,妈妈啊,接着把昨天的故事给你说完,你别只顾着听啊,快点醒过来吧!”
这不是王嫂的声音吗?我瞪大了眼,虽然声音很小,可是因为周围特别的安静,我确定我不会听错的!
接着屋子里,传来了她讲故事的声音,我站在那,不知道该做何反应。这样的场景是我没有想到过的。
直到霍萧然疑惑的出声,我才回过了神。他轻吐的几个字,我没听清,可是却让我敲门进去!
虽然我心里有些不安,可是还是按他说的,敲响了木门。
王嫂明显在里面有些惊慌的样子,我听到凳子好几次被撞倒在地,好一会,才传来王嫂胆怯的声音:“谁、是谁!”
我没有回答,再次敲在了门上。最终王嫂还是走了过来,可是听得出,她在门那边站了好一会,一连的问了好几声是谁。
我在门外等着,直到她慢慢的把门打开,惊恐的捂着自己的嘴两只眼瞪得如铜铃般。
“好久不见了!”这是我想了好一会,才说出来的,逼近我可不想说什么你好之类的,因为她,她倒是过得很好,可是我却因为她过得一点都不好。我永远忘不了她是云璃的爪牙。
王嫂好像是被我的声音吓到了,突然回神后,猛的一下就想把门关上,好在我反应快,抢先一步把门推了开来,一闪身,我就进了屋,这招可是跟着霍萧瑾学的!
可是一进门,我就被眼前的人吓到了!准确的说是床前的人,那里,有个男人,是个和霍萧然一样,半透明的男人,就站在床前!男人的身上,有些像白色的雾气的线状东西延伸到床上。
我看过去时,呼吸急促了起来,床上的男人,虽然骨瘦如柴,可是那五官,我依旧看得出,和站在床边的男人是一模一样的。
站在床边的男人看着我,嘴张了合,合了张,像是在说话,可是我却皱起了眉头,因为我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不自觉的,我看向了身旁的霍萧然,而霍萧然倒是说得简单就两个字:“生魂!”
我突然想起了昨天和陈婆婆打电话的时候,她也提到过这个词!生魂!
“你、你来这里干什么!你、出去!你快出去!”王嫂的样子,像是要冲过来将我拖出去,可是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只是惊恐的看着我,嘴里叫嚣着。
我看了她一眼,这才开始看起了这里的情况,这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地方,很小,方方正正的一间,除了那个男人睡着的床,这里几乎是什么都没有的!倒是床边,还放了一个医院里才有的那种呼吸机。
呼吸机上的管子延伸到男人嘴里,机器上空气压力机每次落下,男人的胸堂就起伏一下。我算是看明白了,那个男人,怕是靠着这台机器才活下来的。
机器那面墙上,挂着许多的照片,我看了以后也算是明白了,床上睡着的,应该是王嫂的儿子!可是照片里,有女人抱着刚出生的小孩子,有孩子学着走路时的样子,甚至还有孩子带着红领巾的样子,直到最后一张,有孩子大学毕业带着学士帽的样子!
照片里的人,怎么也无法和现在躺在床上的人相提并论!
“他是你儿子?”我问到。
我注意到从刚才进来开始,霍萧然就一直站在床前,两眼发直的看着床上的男人!从那时候开始,他连动都没动过。
倒是王嫂惨白着一张脸,想要把我赶出去,却又颤抖着身子靠在门边的墙上,动也不敢动。
“你怎么、怎么会知道这里的!你、你到底是谁?”王嫂的声音和她的身体一样,是发颤的。
我摇了摇头,没回答她,又问道:“你儿子是生病了吗?”
整个场面真的很好笑,她问她的,我问我的,没人回答,我们却各自都问得很自得。
最后,我也不知道王嫂是哪里来的勇气,冲了过来,拽着我,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昴视着我,她的眼中有泪流了下来:“不管你是谁!请你离开吧!我儿子没有我,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她说这个话的时候,我看向了站在床边的那个半透明男人,其实我想说,他已经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面前的王嫂就是让我恨不起来,虽然我也努力回想起她面无声色的帮着云璃做那些害过我的事情,可是我也同样回想起了我阴蛊发作时,她把我抱在怀里呼救的样子。
我拉着她的手,恨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王嫂,起来吧!我只是想和你谈谈!”我费了不少劲才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把她扶坐到床边仅有的一张凳子上,她依旧是掩面哭泣着。
我看着眼前的三个人,真的很不自在,床边,两个半透明的男人就那样互相凝望着,一旁的女人哭得伤心欲绝。只有我,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你是小雅吧!”王嫂抽泣的出声。我没作回答,这是霍萧然这么久以来教会我的一件事,对于不可信的人,别作任何正面的回答!突然,我也觉得自己成了一只狐狸,怎么就变得有些狡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