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男子同女子回神时,千鲤已凝决霎时间唤出数千法鲤,及十二尾墨鲤!
整个屋子都被术鲤的光芒笼罩,男子惊呆了,虽仍旧反应过来与女子一同施术格挡着术鲤们的不断攻击,但双眼却始终定定望着那流光溢彩之中,似星辰般存在的少女。
更另他惊异的是,自己独门的噬骨术被那突然出现的墨鲤轻松破解!
随着连续四尾墨鲤沁入千鲤体内,她右手挥袖从容的指挥这术鲤持续不断的围攻那二人,左手拇指与中指相合,引导着沁入的墨鲤,不多时便解了那噬骨咒,警觉的闻听到外面纷沓而入的脚步声,千鲤一把搀扶起老师,右手向前凭空用力一抓,那千数术鲤瞬间破碎化做数万只法鲤!
一时间,冲进的黑衣人被数目庞大的法鲤攻击,肉身被击中,被穿透,以及落地声此起彼伏!
那男子终于回过神来,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抓住她。”
此时尚不知这二人来路与所擅术法,现下绝不能恋战,千鲤揽着老师飞身冲出房门,又在小半数法鲤的围护向外急速冲出。
男子与女子随后飞身而出,连带几十名黑衣人,欲追赶上前,却被千鲤回身用剩余的八尾墨鲤困于屏障后。
望着那清冷的少女转过头渐渐远去,男子眼中漾起奇异的光芒,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使得这秋日里凉薄败落的景象也有趣起来。
男子抬手抓住一尾还未消失的法鲤,任那浅蓝光芒的法鲤呲的手掌血肉翻卷也不在意,见那法鲤随着主人远去而化做星点光芒最终消失,心中便被失落占据。
“这可不妙,难得还能跑了一个。”女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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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行了多远,方才已被千鲤解了封印的雾化山,只觉揽着自己的那只小小的手掌,纤细又脆弱,便是这般的千鲤,方才忍受折磨,那噬骨咒自己每日挨上那么短短一柱香便要崩溃难持,可是她……
“哇!”千鲤隐忍了半晌翻滚的腥甜终于再压不住,瞬间自喉中上仰喷出,接着一脚踩空整个人自高树树顶向下跌落。
“千鲤!!!”雾化山拼命飞身一把抱住千鲤,紧紧抱住,用后背着地,缓解了落地的冲击感。
“老师,老师。”颤抖中的千鲤急忙起身,生怕雾化山有个什么好歹,惊慌失措的少女再不复方才的冷静自持。
雾化山呛咳几声慢慢坐起身好在摔落在蓬草堆里,他红着眼,再次紧紧搂住千鲤:“千鲤,千鲤。”
“欸。”千鲤轻轻应了声,这时,一滴滚烫的热泪滴入她脖颈,千鲤全身一僵,挣扎着收身看着老师,待看清雾化山写满自责不忍与悔意的面容,千鲤侧头捏着袖子擦掉了口边的鲜血,回首微微一笑道:“老师,不必担心,你知道千鲤,多次提前,进阶,太过冒进,所以,所以总是容易受些内伤,老师不必自责,这是我自己的关系,而且我一点也不难受,真的…”
话音未落,雾化山抬起两手抚上千鲤双颊:“千鲤,我的千鲤。”
千鲤扯过另一边的衣袖帮雾化山擦了擦:“千鲤今日开眼啦,老师竟然哭鼻子,不过老师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不过那个鱼形红豆饼老师还记得吧?封口费~不然的话…”
千鲤的话语再次被雾化山的拥抱打断,感觉着自己渴望已久,但这七十年来却因男女有别,以及师生关系,而只在生辰之日才有的拥抱,互相渡传的温暖将心内曾经的千疮百孔渐渐填满。
千鲤慢慢抬手回拥住老师,眼中漾起这一年以来最最真心的笑容,曾经的委屈不甘孤寂落寞全都粉碎消亡,虽然嘴角仍在不停的渗出鲜血,虽然胸腹中疼痛阵阵,可千鲤觉得,这真是极其快乐的一天啊。
“千鲤,我知道你逼着自己拼命修习,不断进阶,是希望得到父母亲和我的夸赞喜爱,因你年龄太小,进阶太快,所施法术又属大范围强攻术法,所以才会屡屡受内伤,你总是这般不疼惜自己,叫老师怎能安心放你离开。”雾化山平复了情绪,一下下轻抚着千鲤后背。
“老师多虑,你想想,原来光是冲破锁符咒千鲤便要用尽气力,但如今不但解了法封,还挣开了锁符咒,噬骨咒也破解了,千鲤还唤出数万法鲤,这才有点,有点儿累,千鲤实是进步了的。”
雾化山回身,一掌握着千鲤的两手,一掌抚着千鲤额发,缓缓道:“千鲤,其实老师一直未对你说,是否进阶了,进步了,是否创了新的秘术,这些都不重要。
老师只喜欢你开开心心,永远都在自由中快乐渡过。”
“我一直很开心啊。”千鲤笑着说。
“不久前我才知道,我那次宣布婚讯离开后,粼粼死了。”
千鲤面上的笑意瞬间凝滞。
“你一定很难过吧,老师抛下了你,对你不管不问,粼粼也不在了,再没人一直陪着你,老师知道的太晚,明白的太晚了。”
说到那句“明白”,雾化山胸中一阵阵思绪翻腾,最终隐忍着,终是未说出口。
千鲤澄澈的眸子呆呆看着雾化山,良久,伴着泪意逐渐蔓延扩散,千鲤捂住嘴角,生怕呜咽而出的声音将眼前这期盼已久的场景毁灭。
“真真是老师哭完学生哭,现如今咱们可是两清了啊。”雾化山抬手抹掉千鲤脸颊边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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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搀扶着一直走出密林范围,又行经一片荒原,最终来到官道之上,望着远处渐渐逼近的喧哗热闹的商队车马,知晓已经收到自己那封手书的雾化山看着千鲤,似要将她的面庞深深印入心海般:“千鲤,原谅老师。”
千鲤绽开一笑:“是老师原谅千鲤才对。”
两人相视一笑,眼看那车队就要临近,雾化山望着千鲤,眸中各种情绪交织,最终再次俯身紧紧搂住了她:“千鲤,答应我,再不涉险,保重自己。”
伴着千鲤的笑声,雾化山眼前一黑,软到在地,千鲤急忙坐在地上抱着他,瞧着车队中诸人向自己走进。
半晌,载着雾化山的车队继续启程,这个正要前往蛊族的车队,竟是些老实诚善的毒族药农,他们会帮忙送老师离开,这“封六觉”的秘术自己从未示人,约莫两日后必能醒转,月魇曾说会遣人相助,若是与守护司人遇上更好。
“老师,你要保重。”千鲤微笑着转身,飞身奔向别院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