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儿，你一定要跟着夫子好好学习。”
正是上元佳节刚过，宋婠婠给李正穿上新衣，嘱托他一定不要顽皮，不要学他爹，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连一个童谣都不能记住。
“娘，知道了，衣服太厚了，我有点喘不过气，不穿这件好不好？”
已经六岁的李正爬上床，就要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屋里暖和，外面很冷的。”
李家世代居住的城市，靠近帝国的北侧，是赵国最冷的地方，在盛夏，又是最热的地方。
随然在京城有着很大的李园，几乎所有的李家族人都没有住在那里。
也就是李家在外领兵回京复命的将军，偶尔会在那里住上一两天。
……
“正儿，家里世传的武经一定要记牢。”
李正的二爷，手里拿着长剑亲自指导他习武，基础要从小打好，只有这样才能有一个不可限量的未来。
像自家侄子的三弟张恨水就是因为小时候没钱习武，到现在的功力都达不到年轻一辈的顶尖，论天赋，他应该是他们三人中最好的。一切都被家里过穷，而耽搁了。
“何时才能不会有贫穷的人啊，也许一切都在这个孩子身上。”
二爷收回思绪一腿踢在李正的小腿上。
“不能动，忍着，这时候忍不了，以后你就只能忍别人。”
八岁的李正已经有了攀比心，他知道二爷单独给他训练，三爷给家里的其他所有孩子训练，自己的待遇已经是非常好的了。
要是这样还不能出类拔萃，真就成了一个丢人的东西。
唉，等练完武还要去念书，夫子布置的作业太多了，完全没有想让我休息一下。
还有那个小女孩挺漂亮的，听娘亲说好像是叫慕什么来的，记不清了，等一会儿过去问她吧。
不过她会对我说吗，一片好像有个小女孩对我说，女孩子的名字是不能对外人说的。
不过我的身份在这里，怕什么。
当然，现在的李正还不知道，要是人们想知道一个女孩的闺名，实在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传统，也就只剩下一个传统的躯壳罢了。
只有在需要时，会成为一个拒绝，或者是批判的借口。
只有这样，也许传统才能传承下去吧。
……
转眼李正已经十岁了。
读书，习武，这几年，李正的身高已经超过了许多同龄人。
“你给我站住！！”
在漫山遍野的枫树林里，一个小姑娘在珠海一个穿着打扮不似常人的少年。
“慕姑娘，我不是有意的，你要相信我。”
李正实在是跑不动了，停下来站在一颗百年枫树的后面说。
望向她，李正还是心有余悸，他的条件比她好太多，一切都是最好的。说句实在话，京城里的皇室成员的资源都没有他丰富。
李家，宋家，世代习武留下的血脉，习武的天赋自然是天下顶尖的。
最主要的是他还努力，没有辜负别人的期待。
可是，这个女孩，只用了三招就把他打趴下了。
打完后，还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迷茫样，更是打击住了李正。
这个没有父母，缺少资源的小姑娘叫慕冰，因为当年她的父亲是李安国的亲卫救过李安国一命，被收留在李府，让她与李家的孩子一起读书。本来李家少女孩，宋婠婠已经是把它当作亲闺女养了。
甚至暗示过，要她当李正的媳妇……
至于她的母亲再生她时难产去世了，不过，这件事，李家下了封口令。直到现在，慕冰还以为她母亲是在她一岁是自杀的……
也算是过得富足。
当然比李正来，差得远。
李家所有的孩子加起来，比起李正都差得远。
……
但是，李家所有孩子加在一起的功力，都没有她高。
甚至能与一些家族供奉过上几招了。
……
“你怎么能这样。把我的闺名告诉外人。”
“不是外人，不是外人。怎么说与我家也有一点血缘关系。”
李正讪笑着。
突然，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这不是故意给她羞辱吗！
“谁都可以告诉，就是你不能。”
慕冰说着，泪就要流了下来。
“我错了，我错了不成吗？回头我就揍那个臭小子一顿。让他老实老实，以后我绝对不会让他再进咱们的家门。这样，你就舒心了吧。”
李正慢慢走向慕冰，一把把她抱住，抚摸她的短发。
“其实，我是更喜欢长头发的。”
李正轻声说。
……
远处，暗中跟过来的三爷看着这一切乐了。
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跟他老子一个德行。
幸亏公主看得严实。
不过公主对待他老子的态度，与他可是截然相反的。
唉，女人啊。不对，到了做完饭的时间了，要是还不回去，老婆子肯定又要疑神疑鬼，家里又要不能安宁了。
唉，女人啊。
……
夜晚，李正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宋婠婠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不把你教育好，我怎么梦睡！”
当年，李安国见到张恨水喜欢她，竟然想到了退出，把宋婠婠让出去。
也不看看张恨水那人，大字不识一个，额，当然，李安国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他专一啊。
其实，李安国与张恨水真没什么区别。
但是……
她只看到他的优点，缺点是他的哥们带给他的。
他哥们的优点是他带的……
……
“今天你告诉人家慕冰的名字，明天是不是那个人想娶她，你是不是还要让出去啊？”
“不是，我这不是不喜欢她嘛。”
李正弱弱地回了这一句。
“不喜欢？那你两年前那么关注她，主动问她的名字为了什么。不喜欢，今天你为什么抱住她，说一些见不得人的鬼话，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
李正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当时只是他心里很难受，不知不觉就说出一些比较暧昧的话来。
“你跟踪我，我早就说过了，我已经大了，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了。”
李正没有回答，而是抓住重点，转移了话题。
“大了，那怎么发现不了我啊，当时可不止我一个人，当时你的小动作，可有不少老不羞的人看着。”
“乖，听好了，你要是真不喜欢她，也不要干预她的感情。更不要给她一些希望，然后又给她绝望。真不喜欢，就拒绝她，不要一直玩暧昧，那是没有德行的。”
……
“哦，知道了。”
可惜，后来的李正没有做到，一直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在那个红叶落地的枫树林里，一个决绝的背影给了她不知道多少绝望。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化解掉自己的亏欠的……
最后一人远走他乡，一人远走他乡。
没有相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