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也不理会丘处机还有什么话说，阳霆给冉闵留下一句只要入塞，秋雨原之地必然姓冉的承诺，就带着自己的一行人和刚刚收下的两个奴隶，再次踏上这条寒冷彻骨的道路。
火妖和木狼负责照顾还虚弱的木华黎，一向持重的刘苍，在木狼的翻译下，与哲别聊的不亦乐乎，似乎对于这个大蒙汉子格外感兴趣。
计都与罗睺二人在前开路，其他几人护卫在四周，剑奴与刀奴贴身护卫着阳霆，也不时地与他说着话排解烦闷。
之前急着赶路，众人却也不曾仔细交流，如今回程不再匆忙，倒是多了几分谈天说地的兴致。
在刀奴的介绍下，阳霆才知道，自己这群亲卫果然称得上各个不凡。
明王亲军校尉出身的计都、罗睺、破军、七杀与贪狼，五人以五星为名，都是军中杀性最重的年轻校尉，也是老王爷亲自出手调教的，可以称为老王爷的门生，计都与罗睺二人更是各自得了一门神通真传。
这里的神通不是飞天遁地之流的神仙技，而是武者自身力量的一种运用。计都一剑出则有千百剑气相随，罗睺赤手空拳可以撕开精钢铠甲，其他几位凶星也各有底蕴。
那金木水火土几位本是战场孤儿，被曹文诏救下后，老王爷分别请名师相传，金麟遍识天下兵刃机括，木狼口技惊人更兼懂各族语言，水鬼用毒用药皆是一绝，火妖擅幻术，土灵精阵法，几人的身手并不在五星之下。
刀奴与剑奴本是蜀中游侠，精通刀剑之术，不愿被世家趋使，被以反贼的罪名处斩，结果被年幼的刘翊救下，从此入明王府护卫阳霆。
在多年浸淫下，两人的剑法与刀法已堪称宗师，修为也早已到了先天之境的巅峰，只差一个契机就可以步入武圣。更加上两人还有合击之术，配合之下，就是武圣强者也讨不到好处。
阳霆本以为自己的天赋与气运让自己年纪轻轻到了先天之境已经很是强大，却不知，自己这些亲卫几乎一个个的都能一只手放倒自己，尤其是刀奴还说，自己的先天境界有异，可以说是伪先天，筋骨未曾锻造，体内空有先天气息，其实一个后天强者也可以打败自己。
就在阳霆神伤之际，剑奴鼓励阳霆到，这般年纪的伪先天也是难得，回去中原找到方法，就是一个真正的先天高手。
阳霆听到这话也是兴致缺缺，心知高屋建瓴，自己起点太高，反而会注定自己打基础要比别人更难，那么想要把假的先天境界化为真实，也是难了。
不过阳霆更感兴趣的是，以自己十二亲卫的身手，放在鲜卑这种没有武技传承的地方都能称为万人敌了，这般人物到了战场上，那不是无往而不利吗？
在前方听着众人闲聊的计都苦笑一声，刻意回来解释一下，生怕这位年纪轻轻的讨逆将军仗着自己的身手了得不要命的冲阵。
原来，还真有人试图以自身高绝武艺左右战场，就是那位号称霸王的一代雄主。不过，这位武道早已超越武圣，堪称武神的霸王还是败在了区区不到后天实力的大汉高祖手上。
以计都为例，与人拼杀，计都的杀力就算斩杀两千人也绰绰有余，可是那是指的江湖比拼，如果放在战场上，计都出剑虽有千百剑气相随，在大军中杀伤力也是有限。
先是破甲，再是破开皮肉，一道剑气运气好了斩杀三人就是好的，加上剑气集中在身体周遭，计都全力一击，不过能斩杀五百余人而已，可是一场大战，动辄上万，五百人真的左右不了战局。
这可以击杀五百人的一剑，费心费力，计都虽强，在战场上最多挥出十剑，五千人，那是在敌人拼命往他身边靠拢的基础上的理想数据。
一但敌人逃跑，移动，加上弓箭掠阵，计都真的可以斩杀的人数不会超过两千。
这是理想，现实中，明王的军中有神机弩，搭上精钢箭头，每支弩箭射出都相当于先天强者全力一击，也就是说，这支弩箭射中计都，计都不重伤也会无法行动。
而这些弩箭不是一张两张，明王军中每部大军都有五百张神机弩！相当于五百个先天高手的攻击，计都再强，也不敢在军中放肆。
更何况还有诸如裂天弩和风神弩在内的守城巨弩，一击之下，武圣强者也得重伤。
明王军中如此，其他军中也多有相似，所以，个人再强，也不敢以一己之力来试图左右战局，这样做的结果只有一个，在几百个普通士卒丧命后，这个绝世高手也要陪葬。
阳霆听完计都的解释眼睛都要瞪大了，原来万人敌千人敌是真的可能存在的，只不过那是一种对战力的计算方式，而不是说真的有人可以在战场上杀上千人万人，以战场杀人而言，武者与那些兵家策士相比，相差甚远。
不过阳霆还是奇怪，“相传，故冠军侯霍就是一己之力在匈奴军中浴血奋战，阵斩匈奴小王十八，匈奴精卫两千余人，难道这是假的？”
提起这位大汉的一代军神，计都也不由有些遗憾，“那是真的，事实上，你应该注意到了，军中制约武道强者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大弩，除此之外，武道强者在军中可谓来去自如。
昔日的匈奴，哪来的什么弩，加上霍将军武艺已经半步武圣，自然在那些蝼蚁中进退自如。不是我吹嘘，如果我们碰上一群千人左右没有大弩的胡人，我们绝对可以全身而退。”
阳霆不由得被计都的豪情感染，大喊到:“来啊！胡贼！来一个爷爷杀一个，来两个爷爷杀你一双！”
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阳霆话音刚落，火妖脸色剧变，一支造型怪异的箭矢朝着右侧射出。
咻！啪！仿佛一张蒙在天边的幕布被人撕开，血腥气，与羊膻气随着寒风传来，眼前景色瞬间变化，一群凶狠的大蒙骑士突兀出现。
一阵阴风吹来，让本就寒冷的草原显得更加阴冷，者勒蔑带着一众亲卫居高临下，注视着阳霆一行，丘处机眯着眼睛坐在马上，寻找着看破自己幻术的人。
“刘兄，又见面了！”丘处机淡淡一笑，出来一个身位打着招呼。
阳霆没有搭理丘处机，而是对着神色有点尴尬的计都说到:“一千八百多人，没有大弩。”
计都撇撇嘴，心说自己虽然口出狂言，可是主公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啊，至于这样揶揄自己吗？
者勒蔑指着队伍最后的哲别和木华黎，大声喊叫，木狼帮阳霆翻译到，“那厮在警告哲别和木华黎，敢随着汉人离开，就要承受长生天的怒火。”
阳霆学着计都的样子撇撇嘴，“是长生天的怒火还是铁木真的怒火？丘处机，你告诉我，哲别的家人安在？”
丘处机还没说话，者勒蔑就命人人来几个包裹，从大小形状看来，应该是哲别族人的首级了。
哲别忍着悲痛，指着者勒蔑与丘处机，高声诅咒到:“长生天在上，我哲别发誓，一定会挖出阴谋家的心肝还有野心家的肠子，用它们祭奠我死去的家人！
孛儿只斤铁木真！札木合！你们等着，我会带着满腔怒火，烧光你们的一切！你们都要为今天的一切，付出代价！”
者勒蔑怒了，铁木真在他眼里，比长生天还要神圣，为了招揽哲别，铁木真费了这么大功夫，结果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还不领情，者勒蔑有必要让人知道，铁木真成为草原雄主，自有他不可侵犯的尊严。
毫无征兆地，大蒙人发起了冲锋，丘处机几个闪烁让开兵锋，仍然停留原地，眉头紧皱，心中暗道可惜，如此助臂，终究只能毁了。
大蒙人不愧是号称匈奴王子之后，北海最强的部族，就算是冲锋，大蒙勇士们也还能弯弓射箭，一阵密集的箭雨扑面而来，而这阵箭雨背后，是新一轮的箭矢！
短短不到五百步的距离，大蒙骑兵竟然能够整齐地射出两轮齐射！只这一点，鲜卑与匈奴两族的精锐就都做不到，只有铁勒这样的箭道强者才做得到。
不过者勒蔑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没有箭矢入肉的闷响，也没有甲胄中箭的乒乓作响，只有哚！哚！的箭矢入地声，数千支箭，全部空了！
丘处机也发现了不对劲，“是幻象！”
“准确说，是比你高明的幻术。你发现的晚了点。”阳霆的声音出现在丘处机背后。
原来，火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在破魔箭射出时，同时射出的迷烟，电光火石之间，火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步下幻境，带着众人早早转移。
原本阳霆不想与这奇怪道人为敌，毕竟草原雄主的客卿，一但死了，干系太大，自己一行人能否离开北海冰原都成了问题，所以虽然不喜欢此人，阳霆在阿不思部落还是放了他一码。
但是既然他打上门来，阳霆也不是什么唾面自干的角色，下了狠心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宰了这汉奸道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