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狐狸般狡黠的常玄理,真的会没有防备吗?温幸心中突然有些忐忑起来,之前的稳重都抛之脑后,想的只是如果温觅诡计当真得逞,那常玄理能否避开?
看着常玄理正全神贯注的与众人比箭,对身边的人毫无知觉,温幸心中的不确定又多了几分。
温觅伸手去拿住杯盏,常玄理手中已箭在弦上,温幸瞳孔一缩,嗓子提到了心眼,死死盯着常玄理的背影,只要他一输,她绝对不管不顾,便要阻止温觅的动作!
“咻……”
只见箭尖射出,正对红色靶心,而箭尾的羽翅还在不停的颤抖。
“赢了!”
有贵女惊呼出声,随即便是一片热烈的掌声。在众人眼中丝毫不懂武艺的常玄理竟然射中了靶心,简直令人震撼!
而温幸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热烈的掌声响起来,她才明白过来,常玄理赢了。心中蓦然松下一口气来,想想刚刚难得的紧张与失态,温幸失笑着摇了摇头。
而温觅手中端着酒杯,心惊胆战……
竟然赢了……
她的药,她悄然放进去的醉生梦死,竟然要落入别人之口吗?
“赢了?”常玄理唇角微勾,笑道:
“本公子睁着眼睛射箭,怎么也比不过你们,一闭上眼射箭,反倒是赢了?简直难以置信。”
听到常玄理的自嘲,众人才明白过来,原来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撞上的,而那几个将门之后性情豪爽,一锤常玄理的胸膛,便是满脸不服状。
有下人覆过耳与常玄理低声说着什么,只见常玄理脸色一变,微微一笑之后便悄然退出了宴会。
如果温幸处,常玄理朝着温幸一眨眼睛,满是狐狸般的算计与狡黠,随后与温幸擦肩而过,什么也没说。
有常玄理这一暗示,温幸才知道刚刚都是常玄理在做戏,便是针对温觅来的。接下来还有什么好戏呢?温幸移目看向温觅。
温觅计划失败,自是着急,此时又见常玄理走出了宴会,心中的焦态更是不用多说。
有人继续起哄,“罚一杯!罚一杯!”
温觅端着手中的酒,有种灼热的温度。她一垂眸,笑了笑,朝着那比输的人走过去,一不留神踩到了裙角,微微踉跄一步,手中的酒尽数撒在自己身上。
“啊……抱歉……”
温觅满脸懊恼,不好意思道。
随即便有温府丫鬟走上前来,领着温觅去换衣服。
看着温觅离去的背影,隐隐追着常玄理的方向,温幸眉头微拧,却不动声色,只安静的等着,毕竟常玄理离开前给过了她讯号。
温觅跟着丫鬟朝着厢房走去,看到前方转角处常玄理的背影一闪而过,温觅突然道:
“不好,我玉佩掉了,这可是我温府祖传的玉佩,这可怎么办?”
看到温觅满脸的焦急之色,丫鬟也顿时脸色一变,身为常府的下人,他们受训比一般家丁都要更加严格,而温觅是堂堂一品大员之女,在府内遗失了祖传之玉,还是很严重的。
青衣丫鬟忙开口道:“温二小姐,请问您知道是在哪里遗失的吗?”
“不知道呀,我刚刚才发现,应该是在宴会上,你能帮我去找找吗?”
看着丫鬟被自己支开时离去的背影,温觅心中一喜,便朝着常玄理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暗角处,温觅打开香囊里的玉瓶,还好她之前给常玄理只放了一半,另一半本来打算自己用,倒是给现在留下了退路。
温觅将玉瓶放入怀中,便提步朝着厢房的方向追了过去。
“温二小姐?”
路过假山时,耳旁突然传来的低唤声着实让温觅吓了一跳,她转过头来,却见一家丁模样的人,正在疑惑的看着她。
“恩,我是温家二小姐,我来寻……”
温觅刚想解释,却见家丁笑了笑,道:“二小姐,我家主子在东厢房那边等您。”说罢,不待温觅反应过来,家丁便已退下,隐在假山之中。
“主子?”温觅一愣,随即便是惊喜万分。
常世子!原来是郎有情妾有意,他早早便在此处等着自己。温觅眉眼含春,连耳畔也染上了绯红,娇羞的跺了跺脚,便朝着东厢房小跑而去。
走进门口,温觅用力平息着自己的喘息,几个深呼吸,才敢抬起那纤纤玉手,带着颤抖推开了门。
反身将门关上,还未转身。便被一个结实壮阔的胸膛一把抱在怀里,顿时天旋地转起来。
温觅吓得快要尖叫出声,却又拼命忍住。身后之人只从背后抱着她的腰,便控制不住低下头热吻起来。
而一双手更是在前面的坚挺上不规矩起来,那热情像是点燃了她,她浑身都像被烈火焚烧,意乱情迷,不禁低吟出声,“世子……”
“美人儿,我好想你!”
一声粗犷的声音传入耳中,哪里是常玄理那魅惑低沉的声音。这变故让温觅陡然一惊,顿时清醒过来,挣扎起来,大声叫道:
“你是谁!放开我!你这登徒子!”
卡鲁尔不解刚刚还热情洋溢的美人儿怎么突然就变得不听话了,他微微松手,却依旧禁锢着温觅的腰。
温觅吃力的转过身子看向那人,顿时是眼眸一红,牙呲欲裂!
这哪里是她心心念念的常玄理?这是她避之不及的瘟神卡鲁尔呀!身为番邦王子的卡鲁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温觅已经无暇顾及,她只知道她要逃,她必须逃出去!
温觅狠狠一口咬在了卡鲁尔的手臂上,而草原上的男人,最喜欢征服欲,看到温觅的野性,他眼中更是欲火中烧,大笑道:
“好泼辣的小母狼,本王喜欢。”
说罢,便是肆意的掠夺城池,温觅疯狂的尖叫着,终于惹火了卡鲁尔,他用力一甩,便将温觅扔在了床上,随即欺身压了上去。
衣帛撕裂的响声,卡鲁尔那狠戾的目光里充满了狼性的光芒,动作一顿,拿起手中的玉瓶,眼中更是精光一闪,笑道:
“美人儿,你都准备好了,还装什么?”
说罢便是捏住温觅的下巴,将温觅精心准备的醉生梦死给倒了进去。
床帘帷幔披下,室内一片旖旎。
常玄理站在门外听着里面放浪形骸的叫声与喘息声,心情颇好,轻摇着象牙折扇翩翩而去。
再见到常玄理的身影,温幸抬步便是迎了上去。温觅与他一同离去,却只有他一人回来了,温幸不由得有疑惑,
“她呢?”
“在和她未来的夫君恩爱呢。”
常玄理笑得一脸狡诈,温幸微微一愣,“你把卡鲁尔也请来了?”
“不然呢,她带着那么个宝贝,不是她夫君陪她享用,难不成还要牺牲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本公子?不过……”
常玄理声音顿了顿,带着一脸奸诈,
“若是换做是温大小姐,说不定我就舍身取义了……啊……”
只听见常玄理的一声惨叫,温幸挑挑眉离去,留下某人捂住裆部满脸扭曲。
活该。
温幸带着笑心情颇好,她自是不会去同情温觅的,像温觅那种人。自己一切的幸福都希望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之上,下场如此,是她咎由自取。
往后,温觅总不可能再想方设法来找人顶包去嫁给番邦王子了吧,也不可能再天天对着常玄理打主意了……
宴会接近尾声,众人都准备要离开。而温幸却是皱着眉头等在后花园里。
“常世子!”温幸大喊一声,常玄理走过来行礼道:
“温大小姐,有什么事吗?”
温幸皱了皱眉头,面色有些为难,道:
“舍妹好玩,不知道去了哪里,还麻烦世子您帮忙找找。”
温幸这里说话的声音并未掩饰,不远处魏冉一听,走了过来,冲着温幸就没好气道:
“怎么了?觅儿不见了吗?你是怎么做姐姐的,人都能看丢!”
“魏小姐说笑了!”不待温幸开口,常玄理便率先答道:“温二小姐只是赏花而忘记了时辰,魏小姐请注意辞措。”
常玄理神色冷冷,连带着众人看向魏苒的目光里都带着敌意。
没规没矩,随意指责,无事生非。魏苒此话一说出口,不只是针对温幸,更是有损常府的名声。好好的宴会,居然丢了个人,这让常府颜面何存?一句失踪,又让温觅清誉何在?
被常玄理冰冷的眼神一瞥,魏苒心中顿时有些发凉,知道自己刚刚的。话语却是有所不妥,她咬咬唇不再说话。
“怎么了?还没找到?加派人手继续找!”
“常兄,可以去令府上的厢房找找,刚刚温二小姐的衣服弄湿了。”刚刚被罚酒的人站出来提醒道,接连有几人点头。
常玄理随即将目标对向厢房。而出了这么档事,其他人也不好离开,便一同陪在常府等消息,只见温幸的脸色越来越焦急,越来越难看。
夏季的天,连带着风都是闷热的,哪怕常府后花园里放置了许多冰块,也掩盖不住焦急的人群里带来的闷躁。
“这温二小姐究竟是去哪儿了?怎么还不见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