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师父已来到近前,他刚要向众人打招呼,只见脚手架上直冲冲跌下一个人来,跌下来的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师父连忙走过去,众人也呼啦一下子围了上来。师父一看年轻人的脸色,低声说道:“唉!人已经死了。”话刚说完,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师父疑惑不解地说:“这位小弟一定是才吃过午饭,食物充满了肠胃,从这么高的脚手架上跌下来,肠胃已经摔爆了。”
人们仍然大笑不止,有位上了年纪的老汉半信半疑地将年轻人翻了过来,这才发现年轻人果然摔死了。当人们把这件事的原委告诉师父的时候,师父长叹连声:“呜呼!可悲!可悲!真乃平地生风,小弟怎好开这样的玩笑呢?”
从此,师父声名大震,为人佩服。
战国时期,河南境内经常闹灾荒,瘟疫流行,民不聊生,师父终年奔波于河南城镇乡间行医治病。
这一年,师父家中体弱年迈的母亲积劳成疾,竟然一病多日,卧床不起,不思饮食,日渐消瘦。师父的哥哥请了多少医生看过,总也不见好转,眼瞅着老母一天不如一天,师父的哥哥心急火燎,十分苦闷。
这天,他忽然想起师父,人们都说他医术高超,赞他有起死回生之术,何不去找他一趟呢?好在前些时候师父让同乡捎来过一些银两,知道他在雒阳(今河南洛阳)一带。主意拿定,师父的哥哥好不容易说服母亲,便择了一个吉日,背着母亲上路了。
母子俩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历尽艰辛来到雒阳。不想,师父看罢母亲的病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把哥哥叫到一边,偷偷地说:“哥哥,母亲的病已经无法医治了,少则十日,多则百天,她老人家定会阳尽寿终的。你们远道而来,歇息两天就回去吧,免得把母亲的尸体葬于异地他乡……”
师父的哥哥听后,十分伤心,默默地点点头。三天后,便背着母亲又踏上归途。
这一天,母子二人来到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地里。母亲忽然觉得嗓子冒烟,口渴难忍,病情更显危急,可巧随身所带的水又早已喝干,师父的哥哥只好把母亲放在路旁的一棵大树下,自己提了水罐到四下里找水。谁知,跑东跑西地找了老半天,却连个水珠也没见着。正当他有气无力地往回走的时候,忽然发现路边不远的坟地里有一块水瓢一样的人头骨,骨瓢里因下雨积存的水迎着阳光闪闪发光。师父的哥哥如获至宝,高兴极了,跑上前去一看,却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这骨瓢里面有两条小蛇,刚脱过皮的小白蛇正在嬉水,那水混浊不清,水面上漂着一块块蛇皮,很远便闻见一股腥臭味,别说是喝,就是闻一闻,看一看,都让人恶心。
这一来,师父的哥哥可真上了大愁:怎么办?老母重病垂危,这个关口上倘若能喝口水便能再多活几个时辰,没有水,说不定今天就要渴死在这荒郊野地里,这不是人为的罪过吗?想到这里,他再也顾不了许多,蹲下身子用手轻轻地把两条小白蛇挑了出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水倒入罐子里,提了回去。来到那棵大树下,母亲已经奄奄一息。他轻轻唤醒母亲,把水递了过去。
母亲无力地撩起眼皮,一见儿子端水过来,便没命地抱起水罐,一饮而尽。说来也怪,师父的母亲刚刚把水喝下肚去,浑身就觉得轻松了许多,又过了不多时,竟扶着树干站了起来。她高兴极了,笑着说:“儿啊!这点水可救了娘的命,娘现在觉着好多了,来,你先扶着我试试,我想自己走。”师父的哥哥见母亲一反常态,竟能站起来自己行走,心里甭提多么高兴。于是,搀着母亲又继续往前走。
几天以后,母子俩来到一个村头上,赶巧听见一家的母鸡刚刚下完蛋,“咕嘎、咕嘎”地叫个不停。师父的母亲自言自语道:“哎,多少天没吃过鸡蛋了,娘咽气之前也不知还能不能吃上个鸡蛋呢?”师父的哥哥听罢,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母亲在家时,隔三差五地总爱喝两个鸡蛋的,可现在流落他乡,到哪里去找呢?万般无奈,他还是鼓了鼓勇气,决定硬着头皮讨讨试试。于是,他搀着母亲叩响了这一家的院门。
开门的是位年过半百的老大娘,老大娘手里正捧着热乎乎的鸡蛋,这鸡蛋看去个儿好大,简直如鸭蛋一般。师父的哥哥深施一礼打过招呼,说自己年迈病危的母亲想吃一个鸡蛋,求大娘开恩施舍。大娘犹豫一下,刚要开口,屋里一个姑娘隔着窗户搭了腔:“娘啊,你就给了他吧,怪可怜的,解人之危也是咱的本份嘛!再说,不就是一个鸡蛋吗,它就是个凤凰蛋,也不如救命要紧哪!”
“对、对,我闺女说的极是。这位先生,不瞒你说,我家这只黑母鸡,平日里下蛋都特别小,今天这个蛋却大得出奇,该是你娘的福气呐!”说完,老大娘乐呵呵地把鸡蛋递给了他,母子俩谢了大娘,高高兴兴地捧着鸡蛋出了村。
来到村边的一个道口处,母子俩忙把鸡蛋打开,倒进碗里。嘿!难怪鸡蛋这么大,原来竟是个双黄蛋。师父的母亲把鸡蛋喝了,不多时,脸面竟由苍白变得红润起来。接着,浑身也象长了不少劲,竟然不用儿子搀扶也能够自己行走了。
母子俩甭提多高兴了,俩人有说有笑地又继续赶路。可是,不大工夫,忽然间,狂风四起,头顶上飘来一块乌云,紧接着,一个炸雷响过,刹时间倾盆大雨下了起来,母子二人躲闪不及,浑身淋了个透湿。
说来真是无巧不成书,这一天怪事都赶在一块了。这阵暴雨来得急,停得快,风雨刚过,太阳就出来了,好一个雨过天睛。母子俩刚刚淋过暴雨,现在让暖烘烘的太阳一晒,别提有多么舒服,多么惬意。尤其是母亲神智清爽,胳膊腿也越发显得有劲多了,说神一点,简直超过了没有生病以前。
从那以后又过了几天,母子俩回到了鄚州老家。师父的哥哥安顿好母亲,便只身一人返回雒阳,去找师父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