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池檐的目光又落在了他身上,两人很近,简令几乎闻到了江池檐身上的味道。
他往后退了一步,打开伞扣,嘭地一声,雨伞绽开,先往前走了。
江池檐无奈地跟着打开伞,衣服稍微折叠搭在臂弯。
路上有学生去上自习。
大学永远是这样,有人热衷于学习,还保留着高中的习惯,早出晚归。
还有些混沌度日,缺课挂科都如家常便饭。
最多的还是中间部分,不太缺课,不会挂科,考前突击。
如此不逢考就早起奔向教室的,通常都是爱学习的。
两个大男生一大早在深秋的雨中闲逛,怎么看怎么有点脑子不太好使。
不过当事人好像都享受其中。
简令注意到江池檐的雨伞是上次他用于遮阳的那把,伞面不是很大。
身高腿长的男生一迈步,就有些脚面在雨里的感觉。
好在雨很小,又没什么风,不至于湿了衣衫。
简令拿的是一把直柄大伞,撑两个人完全不成问题,不过他犹豫了又犹豫,还是没开口。
高大的英国梧桐叶子掉了更多,偶尔雨滴积存落下砸在伞面上,噗通的厚重声响,与两人踩在湿润路面的脚步声交融。
他们又走到了第一次江池檐带简令走的那条花径,不过现在没了花朵,小小的叶子都些微泛黄。
小径拱门很低,撑伞过不方便,江池檐没停留沿着大路往前走。
两人一路并未有太多交谈,在人烟稀少的校园,如此清冷微雨的早晨,却在简令心间绕过特别的感觉。
以至于后来很多次下雨,他独自一人走在陌生的街道,都在恍惚中反复回忆这一次。
江池檐忽然放慢了脚步,偏过来问:“冷么?”
那件衣服一直搭在他胳膊上,后来又被拎着,随着步伐移动,前后规律地晃动。
是一件防寒服,有一片明黄的颜色,在江池檐暗色的衣裤间闪动,似他见过的成熟的稻田在风中起伏。
“……嗯。”简令低垂眼睫。
衣服被递了过来。
不过他接到手并没有穿,一只手撑伞,另只手揽着那件衣服,顿了顿抱在胸口。
江池檐的伞太小,恐怕雨都要打湿它了。
不知道是不是那人拿久了,衣服上江池檐的气味弥散开来,在这雨水中,一丝幽雅的雪松香。
他忽然觉得贴着胸口腰侧那里,猛然有一股暖意,抵御了风寒,熨帖到他的肌肤。
江池檐轻扫了一眼,轻轻勾起嘴角,似觉得他哪怕是这样遮了一点就够了。
不穿没关系。
两人并没有真正逛校园,已经到了大门口。
简令下意识去看江池檐,而江池檐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他的脚步缓了缓。
“去外边早餐,嗯?”江池檐这才说。
“……好。”
既然都到了这里,简令只能应了。
不过一路警醒的空气并未让他很清醒,甚至脑子里都是空白。
他发现每次和江池檐一起,从中秋节那次开始,甚至更早的,从第一天开学两人逛超市开始,他对江池檐并没有真正拒绝过什么。
江池檐总给人一种胸有成竹和笃定感,好像哪怕天塌了,他都会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