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绍也扫了一眼大屏幕，脸色有些难看，立即收拾好东西拉着顾晓沫就离开了。
顾晓沫还在回想刚才屏幕上的茫茫海面，和海面上四处可见的海军，她心想，难道是要开战了吗？
市民和她的想法相差无二，只是这样的阵势就让人浮想联翩，纷纷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大屏幕上的新闻。
陈绍和她解释道：“可能是发现了什么异常的海洋生物，现在这样的时代，哪里还会轻易开战？而且现在海军们也闲得没事，用这个东西练练手也不错，大家都太大惊小怪了。”
顾晓沫听她的话，觉得还是有点道理，于是也不再去多想。
飞机上一片喜庆欢快的环境，看着周围人的小脸，顾晓沫沉重的心情随着飞机的起飞，轻轻地放松了下来。
与此同时，厉宸羽也收到了一个消息。
“尸体捞起来了。”
厉宸羽当时正在开会，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消息，一向稳重的身体也不由控制地颤了一下，眼前好似有了厚厚的一层浓雾笼罩，连屏幕上的字都已经看不清了。
就连手下的员工叫了他好几次，厉宸羽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真的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拿着手机就离开了。
海军刚把尸体打捞起来，正在检查尸体的时候没料到竟然有人闯了进来，刺眼的闪光灯对着尸体一顿猛拍，而另一边的直播已经播出去了。
搜查队队长立即叫人把记者赶到黄线外面去，顿时不知道该要如何与厉宸羽交代了。
尸体被运到尸检部去，他们来不及管新闻上的事情，只能先等着厉宸羽过来。
放在尸检台上的女尸已经面目全非，不仅在水下泡了那么长时间肌肤会腐烂，还会遇到食肉的鱼类，于是她的身体四处都是残缺着，身上的衣服也只剩下单薄的一件。
这样的死法未免太过残忍。
厉宸羽只记得姜若兰那天穿了一件红色的衣服，以致于她跳崖的动作一直清晰地刻在他的脑海里，想要忘却都忘不掉。
面前的女人也是红色的衣服，身上腐烂的气息让人作呕，肉也被泡的发白，身体里再也没有一点可以流动的血液。
所有人都在等着厉宸羽说话，他沉默了良久。
“除了她还有其他的东西吗？”
队长将早早就拍下来的照片递到厉宸羽面前，恭敬地说道：“这里还有从那片海域打捞起来的垃圾，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厉宸羽看了一眼，回忆再次涌现了起来，那天姜若兰手里抱着的是用厚厚的黑布裹着的孩子，他从那堆垃圾里面看到了布匹的影子。
喉结上下滑动一下，厉宸羽的嗓子干涩得如同在沙漠里渴了好几天。
为什么没有孩子的尸体？
他不用问也猜得到答案，因为孩子能轻易地被那些大鱼吃了，她的骨头都还没有发育完全。
空气中散发着悲哀又压抑的气息，在场的人都复杂地看着厉宸羽，不敢多说一句话。
厉宸羽什么都没说了，甚至连多余的一眼都没有朝着那具尸体看去，他转身离开了这里。
已经尘埃落定，他本来期望可能会有奇迹发生，可他知道奇迹不是那么容易发生的。
此时此刻网络上又掀起了一波小小的热潮，那么多人去打捞的尸体到底是什么身份？什么人跳了海？
各式各样的舆论都出来了，可没有一个人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另一边，一家高档餐厅里。
习茉黛和莫斯遥相对而坐，聊的是公司合作的事情。
“为什么对外说已经和莫氏合作了？”莫斯遥摆弄着手里的茶具，身上带着些许阴暗的气息，“可我们明明还没有签合约，而你，似乎也并没有打算和莫氏合作。”
习茉黛此时正在翻看手机上的新闻，闻言，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我和谁合作是我自己的事情，如果你不乐意听到这样的说法，你大可以出去申明莫氏并没有和黛尔合作，你也可以说我们正在洽谈中，洽谈结果并不确定。”
她是真的有恃无恐，神情淡淡，有时候会觉得有趣而轻勾起唇，但也一副不把对方看在眼里的样子。
莫斯遥听完她的话，被噎了一下，他是傻子才会那样做。
现在好多家公司因为听说了莫氏和黛尔合作，都纷纷地找上了门来了，又是恭维逢迎，又是送礼。
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目前莫氏接下来的项目都已经高出厉氏太多了。
“姜若兰临死前是不是给你发了段录音？”习茉黛一脸满足地放下了手机，眼神落到了莫斯遥身上，话语不像是询问，倒像是在说一个事实。
“你怎么知道？”莫斯遥大吃一惊，看着习茉黛的眼神更是怪异了许多。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现在她的尸体被找到了，你这个时候把录音发出去的话，可能对你有点好处。”也只能说是有点了，毕竟也就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姜若兰的死和你有关。”莫斯遥看着习茉黛的眼神变得有些许的惊恐起来，他现在说的也是一个事实。
习茉黛低头轻嗅了一下茶香，脸上的表情很是风轻云淡，“我只是碰巧知道而已，和我能有什么关系？我只能让她不会死得那么不明不白而已。”
能把一个人的死看得这么淡然，她的心里素质也是强大的不行。
莫斯遥看着面前这个美艳的女人，对她又是高看了一眼。
“那她应该谢谢你。”他开玩笑一般地说着，这个话题似乎进行不下去了。
习茉黛轻笑了一下，十分赞同莫斯遥的观点，“你说得对，她确实该感谢我，不然她的下场会更惨。”
“难道她现在的下场不惨吗？”莫斯遥反问她。
“至少说没有痛苦。”习茉黛理所当然地回答，漂亮的眼睛里分明是什么恶劣的情绪都不带的。
有的人死了总比活着好受，莫斯遥没有反驳，他会更希望姜若兰活着，因为活着就会有希望，而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当莫斯遥把录音记录公布在网上的时候，姜父姜母也一同出现在了网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