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想杀人,他现在只想杀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她参加大典?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们俩相遇?为什么,为什么宁国会派一个国宝级的人物前来,都不怕他死在路上么?为什么宁国来使偏偏是一个美貌男子,好到他想毁了他!
不!池净没有表面上那样好,就算没有做过什么大恶事,也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他恨,恨那个男人和他一样含着金汤匙出生,却从小过着平淡安定、无忧无惧的日子,才养成了那一身的清隽舒然、翩翩风华般的气度!
倪昊双眼通红,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试了几次却是摔倒在了地上。
司空落进来的时候,就见倪昊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摔倒,爬起再摔倒!
她惊愕的站在门口,冷眼看着他挣扎,奇怪他这是怎么了。
第一次,看见他如此狼狈。
空气里有着淡淡的血腥。
发生什么事了?遇到刺客了么?
倪昊意识到有人,猛然回头,一双充血的眼里犹如恶狼一样狠毒,凶煞的盯住来人。
司空落被那狠毒的眼神盯的浑身一个冷颤,吓的倒退了一步。
他是嫌她没有上前扶他起来么?
胡乱的想着,只觉内心惴惴不安,到底发生什么事?
倪昊深吸一口气,猛的跳起,两步到了司空落面前,在她戒备担忧的目光里,“嘶”的一声撕裂了她的右袖,没有!再“嘶”的一声撕开左袖拉动几下,还是没有!
司空落见他头发凌乱,胸前明黄的龙袍上有斑斑血迹,神情有点疯癫,吓的又退后了几步,被倪昊一把抓住,狂乱的拉扯她的衣襟直到从她怀中飘飞出一方白色锦帕时,他一把抓住,开始撕扯。
“竟然是贴身藏着的!你娘没教过你只有丈夫的东西才可以贴身藏着吗?”一扬手,细碎的锦布满天的飞舞,倪昊神情狂乱,握住司空落的双肩不住摇晃,“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什么半点都看不到,而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你就把他丢掉的帕子贴身藏着!你到底有没有心有没有心?”
司空落呆愣的看着倪昊,在她的意识里,谁发疯都有可能,就是没想到过一向心黑手狠、阴冷残忍的倪昊会发疯!而且是这种毫无预兆的发疯。
是青荷说的?只有她看见她捡了一条手帕。
“我贴身藏着怎么了?你管的着吗你!”司空落心里又怕又恼,使劲挣脱掉倪昊,一把推到他肩上,“我就是贴身藏着怎么着了?怎么着了?池净救过我的命!他救过我的命!没有他我早死了!哪像你这样几次三番的想要杀了我!我是捡了他的手帕怎么着,我就是以后想还给他怎么着?啊?怎么着啊!”司空落越说越气,每说一句就的推一把倪昊,直到把他推到墙边才停下。
血丝顺着倪昊的嘴角不停流下,要不是有墙壁撑着,他早就倒地不起。
绝望,无边无迹的缠绕而来。
倪昊靠在墙上粗重的喘着气。
救命恩人,为什么,为什么还嫌不够,还要再加上一个救命恩人?
阿落,凡是真正对你好的人,你都会打心底认同,凡是你讨厌的,你就从来无视,深情又无情!
他拿什么去跟一个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又有着好感的风华翩翩的美男子去争?
那男有着与她相似的干净眼眸,她一定会爱上池净,一定会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绝望愈深,倪昊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光般,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极端的想法,掐着司空落的两肩,目光深邃:“阿落,哪怕用尽手段,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他像是发誓般对着她吼,转身风风火火的奔到墙边。
神经病!
余悸犹存的司空落对着倪昊的背影骂了一声!
莫名其妙!
她不就是捡了一条手帕么,用得着像是她和人**了一样么?
一眨眼,倪昊已在墙边打开机关,房间地面上现出来一条地道,他又改了主意不打算一个人下去,回来捏紧司空落的手腕快步把她拉进地道里。
地道里光线明亮,一会儿到了个房间里,设置简单,却是桌椅床柜一应俱全。床上仰面躺了个女孩,十三四岁的年龄,像是睡觉了。司空落一看,就知道这个应该是倪昊真正的“皇后”,丞相高士成的庶女。
倪昊解开她的睡穴转头凝望着司空落,双眸里的血红隐退不少,双眼精光湛湛,黑沉无比,竟像是极致的冷静,这突然的转变,反而让司空落惊心,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阿落,我知道你的家乡一个男子只能娶一个女子,所以我从没有打算要娶她,我只是急于求成,导致杀戮过重、朝堂不稳,不得已才对高氏下了聘,并没有拜堂,你应当知道。”倪昊的声音平静异常,说到这里突然停住,继而唇角自嘲的微勾,有些萧瑟:“算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司空落只是沉默,一时不知道该怎样的面对他。
倪昊冷默的看着床前女子惊慌的容颜,解开她全部的穴位,撕开她的外套,不顾那女子的拳打脚踢,在她惊恐的尖叫中伸过大手在她身上狠拧了几下,两手扣在腰间衣带上,解开腰带,两手一抖一搓,只见软软的腰带无一丝声响变的笔直,竟是一把软剑。
冷光闪过,一道血剑高射而起,那女子“咚”的一声从床上摔倒在地。
司空落心“咯噔”一跳,双眼圆睁,不置信的看着倪昊。她还以为,他刚才是想……
脑海里先冒出以前的丞相邬江孝的死相,那一颗人头直滚落到她面前,拉出长长一条血线,再想起太湖上那一船的人,只觉脊背发寒。
“阿落……”倪昊转过头,一只染血的手伸来想抚摸司空落的脸,见她惊吓的退后了一步,笑着问:“吓着了?”
尽管知道倪昊残辣手狠,再次见他面无表情的杀人,无情到连一丝嘲讽讥笑都不带,司空落只吓的脸色苍白,听他问话下意识的摇头,又觉不对,又慌乱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