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夜幕降临,灵飞换好了夜行衣,斜跨百宝囊,从四合院的后门偷偷溜了出来。今晚多云,浓厚的云层挡住月光,街上已经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由于宵禁,寻常百姓早已回家歇息,整个京城悄无声息,只有远处断断续续传来棒棒棒的打更声。灵飞贴着墙角一路小跑,时不时的还要绕个路躲避巡夜的巡防营官兵。本来一炷香就能到的路程,来回折返了小半个时辰,才到达翟侍郎家门外。翟侍郎的府邸并不大,也就比灵飞他们自己租的四合院大个一倍多一点,院墙只有不到一丈高,翻过去对灵飞来说易如反掌。灵飞绕到院子后面偏僻的小巷中,双脚轻轻一点,便翻上墙头。在墙头放眼观望,整个府邸漆黑一片,只有主屋还有一个房间亮着灯,于是他顺着墙头两个腾跃,便落在主屋的屋顶上。
来到亮灯房间的上方后,灵飞趴在屋顶上,轻手轻脚的挪开一片屋瓦,偷偷的打探屋内情况。
这间屋原来是偏厅,屋内中间摆着一张正方形的黑色木桌,木桌中间立着一只烛台,翟侍郎在屋内绕着这张桌子来回踱步,偶尔会停下来听一下远处的打更声,仿佛在等什么人。
灵飞在屋顶爬了有一炷香的时间,翟侍郎也在下面绕着桌子转了一炷香的时间。灵飞等的没有耐心了,打算摸到翟侍郎的书房内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他刚准备合上屋瓦,就感觉脊背后一阵发凉,他心中一惊,立刻屏气宁息,趴在屋顶上一动也不敢动。耳朵里就听见大门处传来轻轻的嗒的一声,灵飞就知道还有其他人也进了翟侍郎的院子。
没过一会,就听见吱呀一声,偏厅的房门被推开,闪进来一个黑衣人。翟侍郎看见黑衣人进来并没有惊慌,反而快走两步迎了上去,问道:“尊主有什么指示?”
黑衣人没有立刻回答,反身将房门关好后走到桌旁。灵飞趁机打量来人,只见此人高约八尺,全身夜行打扮,连脸上都用黑布蒙着,看不出长相。不过从他举手投足间灵飞知道此人武功极高,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于是趴在屋顶上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惊动了来人。
这时,就见黑衣人用浑厚的嗓音说道:“尊主对你并不满意,为何不听吩咐私自行动,差点坏了尊主的大事。”
“我,我也是一片好意,想借着这个机会把罪名扣在赵王身上,为太子扫清道路。”听到黑衣人的责备,翟侍郎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哼,多此一举。项隆睿立储后赵王有何资本再和他争?而且你这招破绽太多,扳不倒赵王不说反倒容易引火上身。到时候被赵王反咬一口该怎么办?”
“不,不要紧的。我已经派人将张公公灭口了,此事死无对证,就算赵王想查也查不到太子身上,更不会怀疑到我们。”
“派出去的人都可靠么?”黑衣人继续追问道。
“那些人也被我灭口了,现在都在乱葬岗里了,这件事情再也没有人会知道。”翟侍郎面带得色的说道,看来他对自己办的这件事还是自信满满。
黑衣人点了点头,“你这件事办的还算严密,记住了,以后没有指令你要是再私自行事,尊主绝对不会轻饶。”
“是是是,在下铭记在心。”
听到翟侍郎的保证后,黑衣人不再多说,转身走出门外,就听见院中传来轻轻一声脚点地的声音,灵飞就再也察觉不到黑衣人的气息了。翟侍郎在黑衣人走后,又回到房中呆坐了半盏茶的功夫,然后吹灭蜡烛回寝屋休息去了。
灵飞等翟侍郎走后,又在屋顶上趴了一盏茶的时间,确定四周无人后才偷偷溜下屋顶,回到四合院中。此时还不到寅时,但玄逸屋中仍然亮着灯,灵飞知道他还在等自己的消息,便推门走了进去。屋内,玄逸正坐在桌旁,手中拿着一本书在翻阅,看到灵飞进来后,玄逸将书放下,问起此次收获如何。
听完灵飞的叙述,玄逸感到一阵头疼,举起手来揉了揉太阳穴。他本以为太子立储后朝局便会变得清晰起来,谁知道除了几个皇子外,还有一波隐藏势力。他这时才深深体会到朝局的复杂。
“那个黑衣人,你能看出他的来历么?”
灵飞摇了摇头,“此人在屋内都用黑纱蒙脸,警惕性极高。而且从他举手投足之间能感觉出他的武功也深不可测,我当时怕引火上身,不敢跟踪,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来历。”
玄逸叹了口气,说道:“天还没亮,赶快去休息一下吧,等天亮了我们再想办法看能不能从翟侍郎那套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