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个碧绿油亮的玉镯展现出来时,慕临骁脸上的淡笑豁然凝滞,他脊背一僵,定定地看着那个玉镯,呼吸都消失了。
连白微笑眯眯的,“当初为了给我弟弟筹钱治病,我不得已将你的玉镯给当了,现在我有了钱,终于赎回来了。还给你。”
连白微将玉镯推到慕临骁那边,本以为会看到他开心的表情,没想到发现这个男人的脸色特别难看,眸子暗黑,周身的气场都变得寒冷起来。
连白微心头突突两下,有点惴惴不安,“怎么,这个玉镯是假的吗?”
慕临骁缓缓伸手,拿起来玉镯,放在眼前看了看,仍旧一语不发。
连白微提着一颗心,“是真的吗?”
慕临骁垂着的眼睑缓缓抬起,看向她时,一双鹰眸冷得吓人。
“你从哪里赎回来的?”
声线低迷,隐隐的透着说不清的危险。
“从、从黄金屋啊。”
慕临骁下颌骨咬得用力,几乎咬碎一口牙。
一瞬间,所有的前因后果,他全都在脑海里联系起来。
他淡淡冷笑,“冯千里的脑袋,是你打破的?”
!
连白微吓一跳。
突然之间,怎么就提到这茬了?
“额,是、是吧。这也不能怪我,当时的情况有点复杂,我也是迫不得已。”
慕临骁手里轻轻滑动着玉镯,眸光如冰,“为了你,冯千里和齐越打了一架?”
!
听到这话,连白微更是心头一抖。
天哪,怎么这事也要被追究?
“这事吧,我觉得也不能怨我,是齐越那小子有病,我都不认识他,他就要欺负我。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慕临骁拿着玉镯的手,禁不住微微颤抖。
所以说,从头到尾,冯千里喜欢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别人,而是她连白微!
认清这一事实的这一刻,他真想毁灭全世界。
就算他努力克制了,可呼吸越来越急促,一团火气在胸膛里乱窜,几乎要喷薄而出。
咔嚓一声!
玉镯被他捏成两截。
“啊!你干什么?你怎么把好好的玉镯弄断了?这么贵的东西,哎呀……这可怎么办。”
连白微心疼万分,据说这个玉镯几千万呢。
慕临骁邪佞地低声笑起来,眼底刮过一片凌乱,扬起手来,重重将玉镯摔在地上。
哗啦啦!
玉镯摔成了无数段。
连白微惊得目瞪口呆。
“你、你这是干嘛啊?好好的,为什么要……”
“我的东西,我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可是……好吧,随你。”
慕临骁突然站起来,长臂一伸,抓着她的衣服将她往餐桌上一扯,连白微毫无防备,整个人很狼狈地趴在桌子上,还好没有碰到盘子。
他阴鸷冷漠的目光近处盯着她,一字一句,“你玩得很好,快将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了。”
他的好兄弟,他的外甥,一个个的都被她玩于鼓掌之中,包括他自己,也几乎……
“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这人突然发什么疯,还给他玉镯,他竟然还大发雷霆了。
“事到如今了,你还装傻。你到底想要什么?接近我,目的是什么。”
想让他死?那她为何还要救他关心他?
连白微也恼火了,想推开他的手,没推动,“我接近你?如果不是为了弟弟的手术费,你以为我愿意和你有关系?你以为当你慕临骁的情妇,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如果可以,我早就想结束这种耻辱的关系,离你远远的。”
慕临骁心头一痛,松开了她,连白微踉跄地坐回原位,用手顺了顺被他抓疼的地方。
慕临骁垂下眼睑,缓了一会儿,心口那阵疼死人的刺痛才算过去,他瞬间明白了,她接近他的目的是什么。
攻心!
他凄然一笑,“你很行,玩得很大,有手段,有本事,几乎就要成功了。”
说完,慕临骁转身就走。
连白微大声叫道,“慕临骁你站住!你说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我还你玉镯,怎么着,还得罪你了?”
慕临骁没有转身,背对着她,冷冷地说,“当我的情妇很耻辱?那就……一直耻辱下去吧。”
说完,慕临骁径直上了楼,回了他的房间,房门被他重重关上,震得整个别墅都晃三晃。
“妈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真是日了狗了。”
连白微不明所以,真想摔几个盘子解解气。
他突然之间提到了冯千里和齐越,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不行,她还是要和他说清楚,否则平白无故被他这么磋磨一顿,这叫什么事。
不一会儿,慕临骁换了一身衣服,快速下楼。
连白微赶紧端着一碗中药跟过去,“慕先生,该喝中药了。”
慕临骁脚步一顿,深深地看着她,又看了看她举起来的碗,冷笑一声,“可以不用演戏了。”
连白微有点无语,“不管有什么误会,也别影响吃药,先把中药喝了,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
她将中药碗往他跟前送了送,慕临骁勾唇冷冷一笑,伸手将碗掀翻了,一碗中药全都洒在了她的衣服上,碗落在地上摔碎了。
“啊!”中药烫得连白微一抖。
“我不稀罕你的假惺惺。”慕临骁丢下冷漠的这句话,疾风一样阔步走了出去。
连白微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狼狈,咒骂的粗话在嘴边转了好几圈。
“慕临骁,我再管你,我跟你的姓!麻蛋,病死你才好!”
要不是他这次内伤是为了救她,她也不会这么上赶着关心他,好心没好报。
虽然发了狠不再管他,可最终她还是用内部电话打给了苏伯,将慕临骁发火出门,没吃中药的事,简单告诉了苏伯,希望苏伯晚上另外准备一份中药,等着慕临骁回来吃。
“我真是贱的,管他吃不吃药。”连白微自言自语着,上楼洗澡换衣服。
泡在浴缸里,她却无法平静下来。
今晚的事情,处处透着古怪。
回忆慕临骁当时的神色,她心底隐隐有些不安和难过。
好像……有什么远离了她。
几辆豪车停在了漫夜酒吧门外。
一众保镖护着慕临骁威风凛凛地走进了酒吧。
酒吧里今晚清场,一个客人都没有。
一进去,就看到吧台前,坐着孤独的冯千里,正自斟自饮。
他缓缓转脸,举起酒杯,邪笑道,“我觉着你今晚会来,我们哥俩,还是这么有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