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和武道士的剑道交流会持续了一两个月,在这期间,藤木井除了一开始露过面,就再也未出现。
两个月后,在街上闲逛的穆锦“意外”地撞见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宫琦佐治。
“穆锦学妹?真巧,你也来逛街市?”宫琦佐治端着学院里那套礼仪周全、进退有度。
穆锦侧目,却正正好撞见其眼中未加隐藏的锋芒,“学长伪装那么久,现在是要图穷匕见?”
“学妹说笑了,图穷虽是真,匕现却是无中生有。”宫琦佐治端着绅士的架子,道,“交流会还没结束?”
“这不应该问学长吗?”穆锦道,心下不免生了疑虑。
宫琦佐治“啧啧”两声,心里也觉得奇怪,又想起藤木桦川的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就多嘴问了一句,“你和藤木族长有关系?”
穆锦眸色一凝。
宫琦佐治明了,这是有关系了。
还不待他往某些不堪的方面想,穆锦就坦白了,“按血缘来说,他是我外公。”
宫琦佐治悚然,但再仔细一看穆锦,眉目间确实和藤木桦川有几分相似。
“难怪了……”宫琦佐治了然,随即又想起了一件事,“那藤木奈奈子岂不是你母亲?”
“正是。”穆锦不明所以地点头。
宫琦佐治脸色一变,几步上前就拽了穆锦手腕,匆匆而行,一边道,“你赶紧走,离开东瀛。”
穆锦被他拉了一个趔趄,稳住身形第一时间就挣脱了他的手,“学长何意?”
瞧着穆锦那一脸森冷,宫琦佐治清楚自己若是给不出理由,这人是不会跟他走的。
“你这中昼伏夜出的深宅动物,大白天的出来逛街市,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你别有目的?这里邻近藤木家宗祠,依着奈奈子和藤木家的关系,你敢说你不是来搞破坏的?”宫琦佐治道,“这要被逮住了,联盟、穆家谁都护不了你!”
“我不是来捣乱的。”穆锦道。
宫琦佐治一愣,猛地抓住另一种可能,“你见过藤木井了?”
穆锦点头。
宫琦佐治脸色彻底黑了下来,严肃地道,“你想查他的来历?”
“是求证。”穆锦纠正道,“学长似乎知道些什么?”
宫琦佐治沉默了一会儿,郑重地道,“我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我可以告诉你,只是有一个条件……”
“让我滚出东瀛,好的,我答应。”穆锦果断地打断宫琦佐治道。
宫琦佐治:“……”
您咋就这么能呢?
宫琦佐治已经不知做何表情了,只得木纳地点头,道,“先跟我走,路上跟你说。”
“我只要知道一个问题,藤木井可是藤木家第一任家主——藤木樱井?”穆锦没动。
宫琦佐治顿下脚步,严肃地点头,“没错,藤木井就是藤木樱井。为了能活得更久,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副躯壳,而躯壳的潜力会直接影响他本人的实力。”
“所以……”穆锦立时想到了什么。
“一个问题!”宫琦佐治打断穆锦后面的话,拿她刚才的话来堵住话头,“现在马上跟我离开东瀛。”
看宫琦佐治的反应,穆锦就算是个蠢的,也能猜出藤木樱井预定的下一个躯壳就是自己,当下一边跟着宫琦佐治疾行,一边加强了戒备,“他不是你们武道士的势力?你这样不就相当于叛出武道士?”
“呵,藤木樱井是哪个时代的人了?虽然算是老前辈,但这些年他基本不露面,除了武道士里一些核心人物,谁知道他是谁?年轻一代都听藤木桦川的。”宫琦佐治连讽带嘲地道。
“听你的口气,你似乎连藤木桦川都不放在眼里。”穆锦戳穿他,“你一开始就不是武道士的人。”
“话不能这么说。”宫琦佐治反驳道,“卧底还能告诉你‘我是卧底’不成?我现在确实是奉藤木桦川之命,护送你安全离开东瀛。”
“他会为了我跟藤木家的老祖宗对着干?”穆锦觉得不可信。
“呵,所以说只干活不说话的人,总是容易被人扣黑锅。”宫琦佐治道,“当年藤木桦川为了救藤木奈奈子,故意借着你爹找茬,将藤木奈奈子逐出东瀛,藤木井可是难为了他好几年呢!”
穆锦心头微跳,有种被针扎了的感觉,当下也没了东问西问的兴致。
一路疾行,在东瀛这么个岛国上,很快就到了一处隐蔽的码头。
码头隐藏在一处断崖之后,碎石密布,暗礁在海水中起伏,实在不像是能行船的地方。
宫琦佐治在码头停下,拿出个奇奇怪怪的东西捣鼓了几下,一股无形却有质的东西“唰”地一下朝前方扩散了出去。
海面起伏依旧,甚至有几只海鸟在礁石上落了脚。
穆锦面无表情地转头,宫琦佐治毫不尴尬地摆摆手,道,“交通工具特殊,启动需要时间。不过放心,等待的时间里,你是没时间无聊的。”
宫琦佐治话音未落,“嗖”的一声破空声就擦着他的耳郭扎进了海里。
“右护法这么闲,跟联盟的人在这儿谈天说地赏风景?”破锣嗓一样的声音,就像是被掐住了喉咙的公鸡打鸣。
“哎哟,本护法还以为来的至少会是个人,没成想来了只黑乌鸦。”宫琦佐治已经彻底放弃了他谦恭有礼的人设,越来越往地痞方向发展了,“怎么?藤木樱井已经调不动武道士的人了,所以就改成使唤你们这些畜生了?”
穆锦侧目,眼神里满是探究。
宫琦佐治,似乎比她想的知道得更多……
“小姑娘,别愣着了。我要是你就找个地方躲着点儿,待会儿打起来,刀剑可是不长眼的。”宫琦佐治道。
这话听得穆锦莫名其妙,不待开口,就有人先一步解了她的疑惑,“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样学样啊!”
“别误会,藤木樱井可不算我的上梁。”宫琦佐治道。
“我很好奇,你的肉身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那家伙那么容易腐败,怎么做到的?”寒鸦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倒让人觉得他只是来聊天的。
“呵呵,原装的质量当然不一样。”宫琦佐治道,“可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像蛆一样,去拱破烂。”
“嗬,嘴还挺毒,就是不知道你的实力能不能扛得住这张毒嘴招来的祸患!”寒鸦厉呵一声,双翅长展,锋锐的鸦羽带着破空之声“嗖嗖”地朝着宫琦佐治钉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