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子乔一愣,卜焘不是死要钱的吗?想了想,也罢,我说个疑难,让他随便一讲,就算教过我。之后再跟他要修鉴函。
“弟子急需尽快强壮元神,总觉炼神效果不彰。请师指点,如何大幅提高修炼成效。”
这是一个可以泛泛而谈的问题,但也确实是他现在最关心的。
卜焘捻髯沉思,又问起他是如何修炼元神的。
卜焘问得很细致,功法、修炼时间、地点、修炼前后的状态,方方面面全问到了。问完沉思片刻便断言:“你还缺少一悟。”
班子乔忽然想起羿前辈对卜焘的评价:这个人呐,本事是有的……。便态度诚恳地拱手道:“请师指点。”
“你想过没有,为什么我们特别看重太阳初升的时刻?朝阳与夕阳并无本质区别,正午的日头甚至更加炽烈,为什么不在其他时刻吸纳日精?”
“这……弟子没想过。请师指教。”
“此事无法言传,须自己明悟,方有助益。你不要总在日耀台等待日出,不妨到山野中去感悟。如今春三月,正是一年最好的时候啊……”
班子乔还等着听下文,卜焘却道:“为师今日指点到此。去吧。”
若耶见班子乔从卜焘那里出去,心中很诧异。怎么回事?这讲的时间也太短了,连小半个时辰都不到。敢是这小子不长进,被卜师赶走了?
她忙进去见卜焘。当她听说了班子乔的修为,气得噘嘴道:“这般修为还装傻充愣,成心消遣我是吧。”
很快,全学塾都知道了班子乔的修为,弟子们惊异之余,都称他为大师兄。
当晚,漆雕伦和离尔秀来到班子乔的庐舍。班子乔正琢磨着卜焘的话,见他们二位来访,忙请坐倒茶。
“大师兄,我们有事找你帮忙。”
“大师兄?”
“知道了你的修为,现在大家都这么叫你。”
“可别乱叫,这里有大师姐。想吃鞭子吗?”
“大师姐自己都这么叫……”离尔秀学着若耶的声调:“以后你们修炼上有事,就不要找我,去问那位大师兄。”
“别。我自己还懵懂呐,可不敢胡乱教别人。你两个找我,要是因为修炼的事……”
“不不。我们找大师兄,不是修炼上的事。”离尔秀忙摇头。
“是这样,执事殿发布了一件肥差,因为要更换演法台的防护法阵,所以要拆掉全部旧法阵。我们想把这件大活揽过来。可是……”漆雕伦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
防护法阵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拆的,要揽这个活,先要通过执事殿管事的专业询问,认可申请人的相关技能。
这件活因为需要专业技术,相应的报酬也比较丰厚。能赚上千两黄金,再加三百劳绩点。
漆雕伦和离尔秀在器料场服役三年,干过拆解旧法器回收有用材料的活。也曾经拆卸过阵盘、禁桩等布阵法器。
他们本来几乎揽到这件大活,执事殿已经通知他们,第二天去办领差手续。谁知隔了一夜事情就变了,另有一伙弟子,也要揽这个活。
这伙弟子是母天承学塾的。他们托人私下关说,搞得执事殿左右为难。
按执事殿惯例,蒙学馆发布的差事,通常偏向普通学塾弟子。因为这些弟子比较穷,需要赚钱糊口或供学费。而十大名师的弟子,一般认为比较富裕。
可是母学塾弟子托来关说的人,据说来头不小,连掌馆真人都不好驳面子。执事殿只好将他们叫在一起商议,是一方让一让,还是合在一起干。
母学塾弟子非常强势,提出要么漆雕伦和离尔秀退出,要么就给他们打工,干一天给一两黄金。
漆雕伦和离尔秀满心委屈,坚决是不能让啊,提出他们也可以一天一两黄金,让母学塾弟子来打工。
双方各不相让,调解未果。最后执事殿说,老这样僵下去也不行啊,抓阄决定吧。
漆雕伦和离尔秀表示同意,各凭机缘吧。
母学塾弟子却不同意。他们提出,按炼气士惯例,斗法决胜。
这个建议,漆雕伦和离尔秀没法反对,因为炼气士习惯斗法解决纠纷。
执事殿便拍板,双方斗法,胜者得到这件差事。为公平起见,双方各出一人,一场定胜负。斗法规则由执事殿确定,并由执事殿监裁。当时还让双方推举斗法人选。
漆雕伦和离尔秀都站起来,一样的高大健壮,哪个出面打架都不怵。
母学塾弟子却提出,他们要请人帮助斗法。
漆雕伦和离尔秀就不干了。你们人情大,干脆请个真人前辈来,打死我们得了。
最后执事殿决定,可以请人相助,但不能任意请人,只能请本学塾的开蒙弟子。
母学塾弟子便说,要请他们大师兄出马。在蒙学馆,各学塾大师兄或大师姐,为自己学塾弟子出面,是天经地义的。
执事殿说那可以。当下算了一个吉日,便定于三月初三,在演法台斗法。
离开执事殿的时候,母学塾弟子还威胁他们:“斗法可不是看谁力气大。傻大个,你们死定了。”
漆雕伦和离尔秀也知道,十大名师弟子修为高,论修为他们是输定了。二人回来便与若耶说起此事。
若耶听罢苦笑:“不是大师姐不帮你们。母学塾的大师兄,是大名鼎鼎的母经海。人家修为太高,炼气气海圆满,炼神已经修炼分神,差一步就筑基。你们大师姐实在是本事不济啊。”
漆雕伦和离尔秀很沮丧,已经准备放弃了。突然听到班子乔修为高,顿时喜出望外,马上跑来找他帮忙。
班子乔不稀罕黄金,但是他眼馋那三百个劳绩点。他掂量了一下斗法这件事,觉得有执事殿监裁,应该没有生命危险,顶多吃点亏。对方是十大名师弟子,修为高,名声大。但是自己也有优势,放手一搏,未必不胜。
三百个劳绩点,值得一争啊。不过……他瞥了漆雕伦和离尔秀一眼……这哥俩肯不肯让出劳绩点呢?
“二位师兄,我明白你们的意思。我可以出面斗法,不过这一架可不好打。”
“知道知道。可是大师兄,我们至少还有赢的希望吧?”离尔秀患得患失地望着他。
“打输了,当然万事皆休。若是侥幸赢了……”班子乔拉长了尾声。
哥俩一下明白过来:“大师兄你说吧,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