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时遇青鸾对安期丹樱说:“三个幸运女子,都在瀛洲山上,有名有姓。”
班子乔一直纳闷,萍水相逢,无冤无仇,叶奷奷为什么要杀他?此时他确定,叶奷奷是羡门九龄指使的。她为了报恩或其他原因,愿意为羡门九龄杀人,这就说得通了。
他决定去找遇青鸾,问问那三个幸运女子的名字。假如叶奷奷是其中之一,那就是说,可能羡门九龄手里还有两个女杀手。
班子乔告别四兄弟,立刻去了修学塾。门口女弟子花痴地盯着他:“遇师姐正在闭关,不见客。这位师兄怎么称呼?小妹娇芸,似在哪里见过师兄。”
班子乔只得落荒而逃。
…………
元月十五上元节。一大早,若耶收齐香火钱,带领众弟子祭拜天地。敬香毕,弟子们未用朝食,便来至蒙学馆执事殿前的万人广场。
班子乔没去修炼,老老实实跟大家一起走,因为今天要参加坐忘争胜。
比赛就在广场上举行。赛场内画出十纵十横,共一百块小赛区,对应着蒙学馆一百个学塾。
赛场边竖起一面高大晶幕。晶幕上也是十纵十横划分,对应一百块小赛区。
参赛弟子们进场之前,全学塾一起报到,每人领到一顶样式奇特的帽子。
班子乔好奇地察看手里的帽子,见正面镶嵌着一块扁方的晶玉,晶玉上有一个插槽。帽窝很深,戴上后直接遮住眉毛,还有一圈斗笠样的帽檐。他猜测此帽应是某种专用法器。
领到帽子后,每个学塾的弟子,都被带到划分给自己学塾的小赛区,排好位置站立等候。
所有参赛弟子进场完毕,一位执事殿管事通过放声法阵讲话:
“场内弟子注意,按我口令动作。
……将自己的号牌,插进帽子上的插槽。
……将帽子戴在头上。
……在自己的位置上放好蒲团。
……现在,开始打坐。
……注意,听到一声锣响,就是坐忘争胜开始计时。”
班子乔注意到,当弟子们按照口令,将帽子戴上时,帽子上的晶玉便发出红光。同时赛场边高大晶幕上,也亮起一片红点。似乎每个红点对应着一名弟子的帽子。
执事殿管事的口令刚喊完,紧跟着就是一声锣响。
班子乔静心瞑目,片刻间便入定去了。他戴的帽子上,发出红光的晶玉,随着他的入定,转为发出白光。同时赛场边大晶幕上,一片红色光点之间,显眼地亮起一粒白色光点。
有人入定是讲究环境的。在熟悉的环境能入定的人,到了陌生环境很难入定。独自修炼能入定的人,大庭广众之下却无法入定。有人必须沐浴后方能入定。有人必穿特定的衣服才能入定。
班子乔经过与阿紫反复争斗的锤炼,经过在地下激流中坚韧前行的锤炼,再加上他每天在人来人往的日耀台上修炼,已经练出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心如止水,随时随地都能入定的深厚功力。
这种比赛毫无观赏性,若耶百无聊赖地站在场边。弟子们一入场,她的事就算完了。之所以还没走,是因为别人都没走。
别家学塾,蒙师亲自到场关注。自家学塾,卜师不来,自己再一走了之,让人看着太不像话。
突然,周围观看的人轻微躁动起来,纷纷翘首看向赛场边大晶幕。
“第一个,这么快就入定了,功夫相当深啊。我都做不到。”
“是哪个学塾的?”
“我看一下。这一片是……竟然是卜学塾?”
“不会吧,卜学塾有这种弟子?”
若耶急忙看向大晶幕,果然卜学塾那片亮起一个白光点。
“啊——”她心里一高兴,几乎要尖叫起来,顿时招来周围谴责的目光。她红着脸急忙换个地方站。
她绕到离自家学塾赛区最近的地方,伸脖子踮脚尖,想看看是哪位弟子这么露脸。
可惜,虽然在一片红色晶玉中很容易看见那块白色晶玉,可是那帽檐将面孔完全遮住。大家都穿弟子袍服,都在打坐,完全看不出谁是谁。只从袍服样式分辩出,那是个男弟子。
若耶在心中,依据平时修炼的水平,将学塾里男弟子逐个评估一遍,觉得没有哪位师弟具备这等入定功夫。
若耶自问,就是自己也没有这等功夫。她突然想到,莫非是班子乔?学塾弟子中,只有班子乔是她不了解的。他从未在学塾里修炼,她甚至以为他还没有开始修炼。
场边大晶幕上,陆续有其他白色光点亮起。特别是十大名师的学塾,属于他们的那十片晶幕范围内,仿佛相互追赶一般,已经亮起不少的白色光点,多的已有十余粒白光。
若耶再看自家这片晶幕,始终只有那一粒白光点,但给人一种稳定而持久的感觉。她目光转向赛场,忽见有几个卜学塾弟子,身体摇晃着。前后左右,晃啊摇啊,然后一下歪倒。那不是入定,那是入睡了。
“没出息!”若耶气得一跺脚。
陆续有弟子始终无法入定,自觉坚持不下去了,便提前退场。若耶揪着心,生怕他们碰到唯一入定的弟子。
“哪个混蛋敢惊扰他,回去一定吊起来抽。”若耶发狠道。
两个时辰之后,卜学塾弟子全部退场,只剩那位入定的弟子。
纵观整个赛场,大半弟子都已退出比赛。场边大晶幕上,大片光点熄灭,剩下的光点仍是红多白少。
接近比赛结束时,未入定的弟子完全退出,场中只剩不足三百人。
比赛时间到,赛场上响起引磬的声音,“叮、叮、叮、叮……”。
若耶迫不及待地跑到入定弟子身边,待他摘下帽子一看,不由脱口道:“果然是你。”
班子乔淡定环顾四周:“若耶师姐啊。咦,人呢?”
“班子乔,告诉我,你现在是什么修为?”若耶急切问道。
“坐忘争胜结束了?我是第几名?”班子乔东张西望地站起来。
“第一第一。班师弟,你是不是已经修炼很久了?”
此时一名执事殿管事走来,将班子乔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