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子乔将雷貙接回领地,一人一兽一起混了一个多月。相互之间的交流从艰涩到顺畅,从简单到复杂,使他明白了雷貙的许多事,以往雷貙的行为也有了解释。
九节貙需要阳光和月光,越多越好,这关系到它的修炼和升级。
雷貙不喜欢化灵苑给它安排的领地。
这是一个悬崖下的弧形山弯,还特意在悬崖上开了一个山洞。这要是给老虎住,还是挺好的。可是,这里每天只能晒半天太阳,月亮也是半见不见。
雷貙老往外跑,是渴望晒太阳和月亮。它去别的灵兽领地,是看上了那里的环境,想与别的灵兽换地住。它跑出去产崽,是不愿意后代生活在这个环境。
班子乔再次求见掌苑真人,提出给雷貙更换领地。
可是东方真人拒绝了他的提议。告诉他化灵苑灵兽种类繁多,领地安排是经过系统考虑的,其中有不少讲究,不能随便更换。
隔天,班子乔又提出,要在他的居所搭建高台,东方真人同意了。
几天后,出现一幕奇景。
班子乔居所,院落围墙的一角,用圆木搭起一个四丈高台,像四方形的箭楼。顶端是厚厚的木板,木板下面是一个木屋。
从老远就能看到,雷貙带着幼崽趴在高台上,懒洋洋晒着太阳。白鹿在附近悠闲吃草。班子乔则坐在花架下的阴凉里,捧着一卷《至简繁言录》,摇头晃脑地读着。身边白石圆桌上,摆放着水果和茶具。
妙化真人巡视化灵苑,半空中看到这一幕,对陪同的东方真人笑道:“小娃儿过得比吾还像神仙,是否太清闲?”
东方真人道:“化老慧眼识珠,用对了人。此子降服雷貙,举重若轻,真难得之才。雷貙原需数人看管,他一人顶几人用,弟子已经很满意。”
“还是再加些活计给他。如此清闲,其他服役弟子将有怨言。再,灵兽如此散养,日后不易调教,尤其是幼兽。要给此处居所加上禁制。”
“弟子谨遵法旨。”
当天便有一位阵法师,带着几个学阵法的弟子,奉命布置了禁制法阵,将居所围在禁制中。
班子乔觉得挺好,居所更加安全了。
再过数日,管事忽然通知班子乔,让他去见掌苑真人。
班子乔在执事殿西大厅拜见了掌苑。
东方真人先是表扬几句,说他照料雷貙很用心,化老对他很满意。班子乔正高兴,东方真人话音一转,鉴于他任事大有余力,决定给他加派新的差事。
“启禀掌苑真人,弟子必须每天看着雷貙,腾不出手再接新差事。”班子乔费心费力,好不容易才挣到的清闲,绝不想被剥夺。
“呵呵,先别忙推却。你来看……”东方真人掐个诀,往对面墙壁一指,整面墙壁忽然亮起来,随即浮现出一幅地图,图上山峦河流历历在目,俱为光影所化立体形象。
“……这是瀛洲山舆图,第一次看见吧?瀛洲山方圆九万里。边缘是一圈山脉,东南部这一片,地势好,水土好,灵气充沛,是宜居之地。
大部分炼气士都在这里修炼,瀛洲山各门属、执事殿,也在集中在此。其中我们化灵苑在这里,看这一片……”
东方真人手中出现一根细长棍,指着地图讲解,班子乔仰着头,好奇地看着地图。
化灵苑的地形,好像一个扎紧口的大袋子。袋底靠近边缘山脉,袋口朝内,收窄于两座大山之间的山口。
整个化灵苑范围内,虽无崇山峻岭,但丘陵起伏,丛林草地连绵不绝,大小湖池星罗棋布。
“……瀛洲山中间,这四座极高山峰,乃是瀛洲山洞天所在。环绕四座山峰周围,这一大块环形地带,足五万余里,称为苍莽川。其间密布山林草泽,沟壑纵横,无数妖兽盘踞。我化灵苑中灵兽,大多来源于此。……”
随着东方真人讲解,班子乔发现,化灵苑袋口部位,正对着苍莽川。
“……化灵苑饲养和繁殖大量灵兽,其中难免有品质不好的。我们便将这类灵兽,大部分放归苍莽川,使其野化为妖兽。你的新差事……”
班子乔突然想起遇青鸾说过,她母亲需吃妖兽肉治病,不禁脱口道:“放走多可惜,应该杀掉卖钱。外面有人想买妖兽肉,都买不到。”
东方真人的话被打断,虽然很不满,但为了纠正弟子的错误想法,仍然正色道:“不可。妖兽需要加以保护,不能让妖兽肉成为一门生意。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可是,化老曾与弟子说过,妖兽的皮血骨角甲壳妖丹之类,是不可或缺的修炼资材。我们不杀妖兽,这些资材哪里来?”
“猎杀妖兽是有节制的。弟子修炼到一定阶段,需要进入苍莽川历练,那时将允许弟子限量猎取妖兽。弟子猎到的妖兽,可交到执事殿换取灵券。”东方真人讲得很耐心。
“灵券?掌苑真人,弟子的新差事,要是能挣灵券,弟子愿意干。”
“呵呵呵,没有灵券给你挣。服役弟子不能使用灵券,所以你挣了也没用。”
“为什么?”
东方真人随手摸出一张灵券,指着上面一朵亮晶晶的花:“这花上的灵气,你能感应到吗?”
班子乔摇摇头。据说感应灵气,至少要炼气小有所成,他还没开始修炼呢。
“那么……”东方真人随手拿出另一张灵券:“你看这两张灵券,有何区别?”
班子乔仔细分辩,最后认为没有区别。
“看不出来吧。一张是假的,一张是真的。炼气士靠感应灵气,能轻易分辩,但服役弟子不行。曾有人造假券坑骗服役弟子,所以才规定,服役弟子不能使用灵券。”
“弟子刚才错了,弟子还是脚踏实地,干好本职。”班子乔想往回缩。不能挣灵券的差事,他可不想干。
东方真人暗笑,其实两张灵券都是真的。但是教育弟子嘛,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啦。
“给你派的新差事,虽然挣不到灵券,但瀛洲山规定,弟子在本差之外,另有劳绩者,可由执事殿记录劳绩点。弟子凭劳绩点,可以兑现各种赏赐。你现在还不明白,其实劳绩点比灵券更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