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我们……”明显,张文父母被木苏秋糊弄住了,白安昊虽然很不赞同这样的审讯,却聪明的很会察言观色,抓住时机开口。
“张先生、张太太,贿赂法医不是什么大罪,只要你们肯配合我的工作,法院会酌情减轻处罚,但是关于张文吸毒的真相,我想两位比谁都想要知道。”
“我们……,呜呜!”张文母亲终于崩溃大哭。
抹了一把湿润的眼角,张文父亲拍拍老伴的手以示安慰,之后交代,“报告是我们要求改的,还给了法医一点好处,不过你不要怪他,他起初是不同意的,是我们俩死缠烂打哭哭啼啼的才打动了法医,法医说本来都是意外死亡,什么原因不会影响案件,所以在我们的再三请求下将吸食毒品改为了疾病。”
“为什么要改动尸检报告?”看了眼奋笔疾书记录的白安昊,木苏秋替他问道。
“怎么能写吸毒啊!我们文文一直都是那么乖巧,如果被单位、朋友得知吸毒,我们老两口以后还怎么活在这个世上,反正不是他杀,什么原因死亡也不重要,我们必须保证女儿的清白。”又摸了一把眼泪,张文父亲说的非常理直气壮,也许到此这个老人都不知道自己触犯了法律。
“除了清白还有赔偿金吧?说吧,你们得到了多少?”问话的依旧是木苏秋。
木苏秋一句话让周围彻底安静下来,哭声骤停,两位老人眼睛瞪的巨大,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嘴巴张张又闭上,最终在木苏秋犀利的眼神里如实交代,“没,也没多少,没多少。”
面对这样的失独老人,木苏秋最终还是不忍心去扒他们的伤疤,随即转移话题,“张文为什么吸毒?或者说怎么染上毒瘾的?”
对方没有咄咄逼人的说让他们非常难以启齿的事情,这让张文父亲也放下了芥蒂,将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
张文跟张建辉分手之后非常难过,心情低落,那段时间她经常去一家叫做ONLYONE的酒吧散心,开始父母不放心总是远远的跟着,后来发现那里很安全,不是想象中的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渐渐的家人就放松了警惕,心想着出去转转也好,可是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个酒吧改变了张文。
渐渐的她开始向父母要钱,金额越来越多,拿退休金过日子的老人如何能负担的起吸食毒品的女儿,所以老人开始拒绝,从家里得不到钱的张文就开始在外面想办法,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张建辉看到她几乎每天都带不同的男人回宿舍,对于一个年轻女孩来说,那也许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ONLYONE。”回去的路上,白安昊嘴里嘀咕着酒吧的名字,木苏秋依旧安静的坐在副驾驶,张文的事情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真的证实之后,她还是有点心痛,心里憋屈的不想说话。
“欺骗的方式得到证词,违反了我们警察的工作原则。”半天,白安昊幽幽地开口。
“那是你的事情,我说过,我只负责找到真相。”动都没动,木苏秋面不改色的回答。
“真相?警察的直觉,张文吸食毒品不简单,每晚都有生意,即使是一个职业妓女也不敢保证,她如何做到?当然,前提是张建辉的表述毫不夸张。”嘴角上扬,早就领教过她的犀利,白安昊也不在意,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想说什么?”
“怎么听都觉得这是典型的团伙作案,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办到。从警几年的工作经验告诉我,这个案子不简单,那个ONLYONE酒吧定有猫腻。”前面是红灯,车子平稳的停好,白安昊转头看着她说道。
“简单,去看看就知道。”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讨论着案情,谁都没有留意白安昊回去的时候变换了路线,这条去往柠檬公寓的路线会路过市中心的乔氏大厦。
木苏秋起初并没有留意,直到不出意外的看见了乔氏大厦门口的大班人马。乔云轩身高的关系自然鹤立其中,而后就看到了他身旁小鸟依人又花枝招展的楚佳,周围还有很多人,看样子像是刚开完会,楚佳和乔云轩以完全优势处于人群的中心,很快乔云轩的车被开来了,接过钥匙,乔云轩上了主驾驶,而楚佳,就在木苏秋的眼皮底下,自然而然的上了副驾驶。
“饿吗?想吃什么?”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白安昊开口转移她的视线。
“随便。”那里还有胃口吃饭,木苏秋脑海里全是早上乔云轩对自己说过的话,一天还不到,又跟那个自己最不想看见的人搅合在了一起,理智在不断地提醒她,‘或许只是巧合,或许他们是因为工作。’可本能就是不断的搅乱那个本就飘忽不定的心,对于乔云轩的信誉度又降低一级。
“直接去酒吧。ONLYONE酒吧。“车窗外的景色在急速后退,木苏秋心里很烦,不想回家,开口说道。
“现在?我需要上报领导批准!”肯定知道她是因为心情不好,白安昊更希望她能说出来,或者抱着自己痛哭一场,而不是现在这样强作坚强,所以找了借口。
“申请批准,这不是你白警官的工作作风?”
一个小时后,下车,看着ONLYONE酒吧巨大的霓虹灯招牌,木苏秋甩甩头,努力让自己忘记乔云轩的事情,大步跟上白安昊的脚步,进入。
跟以往的酒吧给人的印象不同,这里的装修非常的考究,没有嘈杂又震耳欲聋的音乐,也没有来回摆动又闪烁不停的灯光,整个酒吧给人一种很知性很温馨的感觉。轻柔的美国乡村音乐,再加上类似于咖啡屋一样的装潢,绿色植被占据了酒吧几乎一半的空间,每张桌子都被一人高的绿色植物包围,让人既有独立的空间,又可以融入整个酒吧的气氛。
进入之后,木苏秋的第一感觉就是,‘很好,以后可以常来。’
两人找了稍稍偏僻的角落坐下,白安昊招手叫来服务生,给自己点了啤酒,木苏秋点了一杯度数非常低的鸡尾酒,看着她说道,“玛格丽特,很好喝,你尝尝。”
“不是发誓再也不让我喝酒了吗?”木苏秋借着说话的机会,弯腰前倾,透过他们所在空间的植被空隙看向外面。
“别看了,什么也看不到,除非你有透视眼。”看穿她的目的,白安昊靠在椅背上悠哉游哉的说道。
“那怎么办?”不满意他的态度,木苏秋瞪着他低吼。
抬起右手在木苏秋的鼻尖上一点,白安昊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右手落下,握紧木苏秋的左手,丝毫不给她反抗的机会,握紧后说道,“真没想到你跟照片上一样漂亮,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莫名其妙的话,再加上白安昊变态的握着她的手来回揉搓,木苏秋真想给他一个大嘴巴子,可是看着他的眼神又觉得不对,正想发飙,身后传来服务生的声音。
“先生,女士,你们点的东西到了,请慢用。”
“干什么?”服务生走后,木苏秋使劲抽回自己的手,恶狠狠地问道。
“笨死,卧底懂吗?像你这样用审视犯罪嫌疑人的目光看一切,只有两个结局,被赶出去,被骗。”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白安昊举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
“恕我不能明白你这种奇特的调查方式!“
贼头贼脑的四周看看,确定没有可疑人物之后,白安昊钩钩手指,附耳低语,“传统的酒吧要想赚钱肯定少不了两样,毒品和女人,这两样目前打击力度很大,所以很多新型的酒吧开始拓展业务,专做主题酒吧,比如同性恋和约炮,刚才我点单的时候看了酒水的价格,价格正常的不正常,你不觉得奇怪吗?”
白安昊说的跟绕口令一样,还好木苏秋听明白了,坐直身体,远离他道,“所以呢?你刚刚演的这出什么意思?”
“****第一次相见。”
非常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木苏秋面无表情道,“演戏谁不会?”说完,沉默低头,三秒钟之后,抬头,变脸成功。
白安昊惊讶的看着对面的人,木苏秋脸上完全就是扭扭捏捏、羞涩难耐的样子,含情脉脉的大眼睛微垂着,想要看清眼前的人却又不好意思,表情非常符合情人之间第一次或者最初见面的场景,不由得摇摇头,竖起拇指,用唇语道,“影后,服了。”
两人在酒吧里坐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期间白安昊平均十五分钟叫来服务生一次,分别提出:你们这里有独立又高端的包间吗?可以存酒吗?麻烦请为这位女士再来点甜品,等等各种各样在木苏秋看来完全涉嫌调戏服务员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