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虞展开小纸条,目光落到那简短一行,秀气的簪花小楷上,狭长潋滟的凤眸绽放出丝寒芒,神色愈发冷冽。
好奇纸条上的内容,小团子朝嘉萝招招手示意把她抱过去,然后用两条莲藕般的小胳膊勾住景虞的脖子往上爬,软糯的粉唇印在她最中意的昳丽眼角。
方才身上的寒意仿佛都是错觉,景虞眉眼瞬时缓和了下来,及时伸出只手托住了公主殿下的小身子,将纸条主动呈在了她面前。
纸条上的内容很短,貌似生怕公主殿下看不懂,写得浅显且直白,就是说长夙公主的生母君氏皇后死因有异,内有蹊跷。
小团子只粗粗瞥了一眼,看清内容后大为松了口气,真是吓到公主殿下了,弄了半天才这么回事儿,还以为是来勾搭她家美人儿。
或许因着美人儿是自己抢来的缘故,又长得实在不安全,公主殿下现在看谁接近钟毓宫都是和她抢美人儿的。
景虞完全不晓得自家小姑娘寻思到哪里去了,“君家的事,公主不要管。”君家,不配。
“听小虞子的,不管。”
美人儿说什么便是什么,和美人儿不高兴比,君家算肿么东东。
真当公主殿下是三岁小娃娃,君家和燕氏皇族当年在明知道日后结盟关系必会破裂的前提下依旧把女儿送进宫,与虎谋皮还不是因为野心。
大邺立国之初她皇帝老爹根基未稳,凭君家的势力,彼时这宫里有的是他们世家眼线。
君皇后的死要是她父皇或是后宫嫔妃所为,君家早拿这个把柄攻讦皇帝了,焉能等到现在。
连君家都查不出或是没有证据的事,区区一个冯嫔也敢蹦跶。
公主殿下敢说,这纸条一旦落到她皇帝老爹手里,明面上不显,心底也肯定得埋下根刺。
冯嫔知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不重要,她最有可能是想借长夙公主的手来对付景仁宫的皇贵妃,转移人的视线以求保存她肚子里的孩子罢了。
这招祸水东引玩儿得实在不怎么高明,在长夙公主这里,哪怕君皇后的死确有猫腻,她也不怎么关心,死了的人哪里有活着的人重要。
最终那张小纸条被景虞塞进铜香炉里化为了灰烬,和今天来过的冯嫔一样没在公主殿下心里留下半点痕迹。
一晃又过了好些时日,到春意阑珊,粉红尽褪,换而一片绿意葱葱的时候,宫里发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自除夕宫宴后连晋三级,风头正盛的冯嫔因病迁到了宜澜轩。
宜澜轩名字叫得风雅,却是个很偏僻的地儿,空了几年没人住了。
“奴婢听庆禧宫的小姐妹说,冯嫔娘娘是因为下红不止……”
若笙的话还没说完,景虞已然进了屋,话头也就此打住。
燕末挥了挥手让若笙退下,待内室只剩下了两人,方不疾不徐开口,“冯嫔不是怀孕了吗,该显怀了才是,怎么会下红不止?”
在宫里被传成这样,如何还能服侍她皇帝老爹,虽没降位分,但复宠是基本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