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进屋,走到衣柜前,衣带一松将衣裳尽数换下,又将指尖反复擦拭了好几遍,才静下心坐到圈椅上。
知道温珺淑不是个安分的女子,却没想到她居然是筹备已久。长公主府那群侍卫也真是酒囊饭桶,居然由得府里的郡王妃出逃还能把猫都带上,简直让人贻笑大方。
这笔账皇姑母定然又要算到自己的头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陆离一路从山下回来,进了院子便见到一人颓泱泱地坐在稻草堆里,还撑着公子的伞,看起来颇有几分可怜。
但虽说心中有怜悯之意,手下的动作却半点没带迟疑。一颗细小的石子飞速点钟了顾簌的穴道,让人昏睡过去。
确认附近没有其他人了,才径直走到屋内合上门。
“主子,城中回信了。”
陆离口中的城中是南樾的天子之地长安城,距离此地有数万里之远。前些日子得知齐郡王妃到了沙北城,就立马传了消息回城。
“说什么了。”沈珞倒了盏茶,茶色上清,却已凉透了。
陆离:“齐郡王妃一事,齐郡王恐怕是事先知晓的。”
“呵。”沈珞轻笑,“长公主知道吗?”
陆离:“静安长公主不知,说是侧郡王妃进门的第一日连晨茶都没喝,就进了宫在皇后娘娘面前哭诉了一通。”
沈珞:“哭诉什么了。”
陆离:“说是……要让皇后娘娘做主休妻。”
沈珞边听着,边把这杯凉的茶喝下。
当初温珺淑还是左相掌上明珠之时,也是这位皇姑母常常跑到母后面前求着赐婚,如今这颗明珠碎了却又处处怠慢,把人气走了就转而求着休妻。
也不知这位姑母是如何在那座深宫里长大的,说风便是风,半点心思都不藏着。
生养的齐郡王也是个沉不住气的。温珺淑春风得意之时何曾把眼神往他身上放过,落魄了又转而投怀送抱,这明摆着就是看中郡王妃的位份罢了。
沈珞:“母后怎么说?”
陆离:”娘娘未说什么,只是宽慰了几句,又留静安长公主在宫里用了晚膳。”
沈珞又倒了一杯凉茶,若有所思的晃了一圈,慢慢问道:“那温珺淑为何会来都城?”
陆离:“属下不知,只是齐郡王妃身旁多出来那两个小厮,许是那日寻意楼中萧云的人。”
“萧云?”
沈珞口中重复了这个名字,心中对此人颇有戒备。
这沙北城南来北往客商繁多,城中又没有官府管制,因而有人若是有心想藏个身份,简直容易至极。
陆离:“跟着齐郡王妃一路来此的,只有她的贴身侍女,婧儿。”
沈珞对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印象。
“主子许是不知,齐郡王妃先头那自幼伺候的侍女,因为......”陆离言及次顿了几秒,轻咳了声才说下去,“因为秋日宴上多看了您两眼,被齐郡王妃打的半条命都快去了,往后便换了现在这位婧儿。”
秋日宴是每逢十月宫里宴请王孙贵眷的日子。沈珞喜静,往常都是随父皇在上书房见一见大臣,便早早的匿到一边偷闲去了。
唯独两年前那次,被母后训了话,才忍着不耐去宴上喝了几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