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以后,我一直念念不忘,总会想起他,路过我们一起吃饭的餐厅,一起散步的广场,还有他的单位,心里总是伤感。有一段时间,我总去他单位门口,想看看他,但从没有看见过。
进入十二月,天气越发冷了,我买了一件黑色长款的羽绒服,黑色雪地靴,不是要走什么路线,只是冬天穿黑色的衣服,不用总洗。
我的生理期一直很准,最多差两三天,那个月大姨妈一直没有来,我有些担心,去药店买药,店员问我最近有那个吗?我撒了谎,说没有,
“我只是有些月经不调,配些调月经的药就可以了。”
店员拿了好几种,问我需要哪一种,我全买了。
回到家,我没有吃药,反而有些害怕,如果真的怀孕了,我该怎么办。于是我又下楼,不敢再去那家药店,舍近求远的去了别家药店,买了测早早孕的试纸。
第二天早上测完,试纸显示两条杠,我慌了。网上说试纸有可能不准,我请假去了医院。
医院里好多人,我挂了号,准备做检查。前面排队的人有好多,我一个人坐着,脑子里空空的。旁边有个孕妇做检查,她老公鞍前马后的陪着,还有一个老人,和他一起来的,好像是他的儿子。大家好像都有人陪着,只有我,是一个人。
大夫边检查边看着仪器屏幕,
“你怀孕了,时间不长,需要保胎。等一会儿拿上检查结果到主治大夫那里,需要怎么做,大夫会告诉你。”
我拿到检查结果,没有去找大夫,直接回了家。
下午去了单位,也没有心思工作,我很害怕,犹豫要不要告诉他。虽然电话删掉了,但我早就记在了脑子里。犹豫再三,我拨通了他的电话,响了两声,我突然又害怕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面对这件事情,
“喂,典娜。”他没有删掉我的电话号码。
“嗯~你在忙吗?”
“现在不忙,一会儿准备出去。”他轻快的回答。
“我怀孕了。”我也没有想到,我竟说的如此直接。
时间静止了几秒,他说到:
“我现在去找你。”
“下班再来吧,我手头还有一些工作。”我语气平缓。
下班之后,他出现在我单位门口,没有换衣服,只是把制服外套脱了,穿了一件黑色短款羽绒服。
“我带你去吃饭吧。”他看着我说到。
“我没有胃口,我们走走吧。”
他开车载着我到附近的公园,寒冷让我们更加清醒。
“我带你去医院做了吧。”他开口。
“不,我要生下他。”
“为什么?”他很惊讶。
“那是一条生命。”我依旧语气平缓,面对他的惊慌失措,我反而淡定了些许。
“谁帮你看孩子?”
“我爸妈快退休了,他们可以看。我也可以雇个保姆,我有钱。”他越不要这个孩子,我越想和他对着来,其实我知道,我不能让我的父母承受这些。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们不可能结婚,我不会娶你的,我们在一起不会幸福的,你生下他,让我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他的存在,我该如何面对他?”
“那是你的事情。”
“我们不过是约了......约了几次而已。”
原来我以为的爱情,不过是约了几次而已,我一直觉得我和其他女生不一样,我有思想,有看法,有理智,我以为我读过的书,足以让我看清世人,真相竟是我这样的愚蠢至极。
回到小区楼下,他还是坚持要带我去医院,我哭了,他说:
“我抱抱你吧。”
“不必了。明天来接我吧,去医院。”说完我转身走了。
第二天,到了医院,他去挂号排队,陪我去抽血化验,还有什么检查,我不记得了,我就跟着他,到了手术室门外,
“那我进去了。”我面无表情的说到。
“嗯~我等你出来。”
手术做了多久我不知道,等我醒来,只感觉阵阵疼痛,我穿好衣服,护士扶着我走出门外,他扶我下楼,我坐到后座上,疼痛并没有一丝减轻。
“早上也没有吃东西,你要吃一点吗?想吃什么?”他边开车边问我。
“喝粥吧。”
“豆浆吧,牛奶也行,我看网上说,吃这些好。”
“嗯~那就牛奶吧。”
我们到连锁的快餐店,他点了包子和豆浆,给我点了牛奶,刚喝了两口,我就全吐了。
“我想回家。”我说道。
这次我坐到副驾上,他帮我系了安全带,仪表台上放着他的警察证,我翻开,
“原来你叫阿木尔,是少数民族。”我苦笑,“为什么你的照片这么严肃,你怎么不笑一笑。”
“这张照片有可能会成为我们的遗像,怎么笑呢。”
“当警察后悔吗?”
“不,我很热爱我的职业,你看这街上走的人,我们就是为他们而存在的。”
我想,你保护了全世界,可却伤害了我。我是圣人吗。
之后两天,他给我送过一些补品,
“你请假这些天,就不要出去了,有什么需要的,你就告诉我,我给你买好送过来。”
“卫生巾没有了,你帮我买几包,要加长的。”我平静的说到。
“我不好意思去买~”他说到。
我特别想说“你不知道帮多少女生买过卫生巾吧”,话到嘴边,我没有说出来。
“她还在等我。我就先走了。”
“是你的前女友吗?复合了吗?”我挑了一下眉,问道。
“不是她。”
“是别人?”我压抑住惊讶。
“嗯~”
一瞬间,我明白了一切。我就是个备胎,他在联系我的同时,不仅没有忘记他的前女友,还在联系别的女生,做了一番取舍对比,对方应该比我更合适。所以他不在公共场合和我拉手,所以他突然不和我联系,我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了,真够悲哀的。
“你来看我,她不会介意吗?”我问。
“没事,我没有告诉她,有一天晚上我说了梦话,关于孩子什么的,第二天她还问我,我随便搪塞过去了。”
我特别想问问他,说这些话是故意伤害我吗?是我欠你的吗?是怕我纠缠你吗?一时间我无语。
他最后一次来看我,买了牛奶,红枣,还有花生、腰果。
我是不爱吃花生的,可那天的花生味道很特别,他说让我每天吃一点就行了,吃太多不好。他还是像我们刚认识时一样体贴,可我再也心动不起来了。
“我一直再想,那时候你为什么要把孩子留下来,是想要钱吗?”他问。
“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我苦笑。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从那天以后,他再没有来过,也没有发过任何信息。
那一年,我24岁,他27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