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现在可是怀了你的儿子,你可得老实回答我。”沈氏偎在司淞身边娇声道。
司淞有些不耐烦,他正在处理公务,若不是沈氏有孕,他早就把她赶出去了。
“怎的?”司淞继续看着手中的卷宗。
“我兄长已是吏部主事,你若是想升官直接找他便是,何必让妍儿去宫里?”沈氏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跟了司淞这么多年,却还是没能真正了解这个男人。
司淞顿了顿,说道:“我志不止于此。”
说罢,便不愿再理沈氏,沈氏也不再自讨没趣,安安分分的呆在司淞身边给他研墨,心中也是有些不屑,自己没能耐做大官,也不愿巴结亲戚。这个男人看似正直,其实薄情无义的很。
叩叩。
“老爷,陈家父子今日说要来上门提亲,您看…”小厮汇报道。
“提亲?”司淞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片刻后不明意味的笑了,“请他们进来吧。”
沈氏察觉不对,便匆忙说自己身子不舒服,回自己房了。
提亲啊,自家女儿可真是见外呢,爹爹给她铺好了前程似锦的路,偏偏还要去找一个地位底下的商人求助?
司淞整了整自己的衣袖,跟小厮一起前往会客厅。
“陈先生,久仰大名啊。近日生意可还兴隆?”司淞一进客厅便热情的招呼着陈千程,虽说他看不起做生意的人。可也是不愿意得罪的,“舟车劳顿的,快坐下歇歇。”
“近日还不错,比不上司兄父母官的辛苦,”陈千程摆了摆手,笑着说到。
司淞使了个眼色示意身旁小厮给陈千程倒茶,小厮心领神会。陈千程看着小厮倒满杯的茶,心里晓得这次提亲应是不成,于是他也不再客套,直接提起下聘的事。
“小弟此次前来是想要与司兄商量贵女与犬子…”陈千程还没说完就被司淞打断了。
“我认为不可。”司淞一双凤眼里流露出一丝不屑,“我的女儿我已为她寻好了婚事,还请您请回吧。”
“犬子与司小姐自小相识,青梅竹马,小弟实在不知还有何人能比我儿…”司淞再次打断了陈千程。
“只要不是商人,就都合适。”司淞吹了吹茶碗里的茶叶,轻蔑的看着陈千程。
“你!司兄这样说,我们面子上可也就过不去了。”陈千程忍下怒火说道。
司淞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放下茶碗走到陈千程面前,“你一个商人自不量力,以为自己家里有几个钱就能为所欲为了?终究是低贱的平民。”
陈千程狐狸眼眯了眯,这老东西可终于露出真面目了。臭小子,你可真会给你爹找罪受。
“陈某虽说是个商人,不过家境殷实,能保全家人温饱。这可是司大人那微薄的俸禄比不上的。”陈千程也不愿再与司淞纠缠,“陈某告辞。”
司淞不屑的笑了笑,等他女儿进了宫,他还会有什么得不到的?
“本大人就不送客了。”说罢拂袖离去。
在门外偷听的玲珑急忙捂住嘴躲起来,老爷怎的会如此…
“什么?司伯伯真是这样说的?”陈瑨南不可置信的说道。
“他就是这样羞辱你爹的,有啥这说那说的。”陈千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丫头你九成是娶不上了。”
“听闻那皇上已经三十岁了,妍儿才十六啊。”陈瑨南怔怔的说道。
陈千程看他这样子恨不得打他一耳光,“胡说什么呢,这是在家里,你要是在外面让人听到了脑袋还要不要?”
“那司淞官职低微心里想的倒是很美,他一个小地方官的女儿去宫中选秀,还不一定能够被选上。”陈千程摇了摇头。
“那妍儿没选上会不会被送回来。”陈瑨南像是抓住了一丝希望。
陈千程不愿再理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去。摊上一个这样求权的父亲,一切都得看司妍自己的造化了,若是有福气或许还能在宫中有个位子,若是没福…可是要受苦了。
他从未后悔过踏上从商的路。如今,他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路。他自己受人嗤笑无妨,自己的儿子若是也受这份差的嗤笑,那可真是对不起他娘啊。
陈千程坐在凉亭里独酌,现在这里还真是有些清冷。他眼前模糊,似乎看到了那人的影子,向前伸手却摸了个空。也是,她离家十多年了,怎的会突然回来呢,外面的世界迷了眼睛,让她现在都没回来。
“靖儿,我可别让我找到你,让我找到你,你就再也别想出门了,再也别想…丢下我。”说罢陈千程已满眼是泪,拿起酒壶饮下最后一口酒便瘫倒在桌上,手中还紧紧攥着一只样貌有些丑陋香囊。那香囊中的香料早就没了香气,却是她第一次做手工活为他做的。
陈瑨南在凉亭边看着自己的父亲,心里也很是愧疚,是自己任性了。他走上凉亭上前背起陈千程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看着陈千程房中的娘亲画像,他的心里百般滋味。他从未见过母亲,他只知道娘亲在他小时就离开了他们父子,父亲找了快二十年还没找到她。父亲说娘亲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女子,他的手指抚上画像中的脸,自己的脸跟这个女人…
陈瑨南摇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现在要去司府去找妍儿。她去的宫中肯定是要受苦的,现在名单应是没有上报,他还有机会带她走。
他轻车熟路的翻墙到了司妍的院子里,刚一下地就被两人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