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珍珠自中午昏厥之后直到入夜,一直未醒且高烧不退,混沌之中尽是讲些细碎糊话,忽而说“蛆虫”,忽而说“很多脓水”,忽而说“腐烂尸体”,忽而说“莫要靠近”等等。
陆老爷一直在侧陪伴,心急如焚。数十位郎中轮番看诊,皆说陆大小姐是被吓着了。更有甚者说是邪病攻心,恐活不过三日。陆老爷大怒,将郎中逐个拉出杖责。
窦管事进门,碎步走到陆老爷身边,弓着身子对陆老爷说:“回老爷话,今日跟着大小姐的所有下人都来了,现在就在门外候着。”
“一群蠢奴!无用之人,该千刀万剐!”陆老爷骂着起身向外走去。
门外院子里,一群下人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悲鸣呜咽之声此起彼伏。
“一群废人!你们是如何照看小姐的!小姐今日怎就成了这幅样子!快说!..有隐瞒者,定将他的舌头活割下来!”陆老爷对着跪在地上的下人们怒吼。
人群中,一个年轻些的男仆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回话:“回..回老爷..大..大小姐恐怕..是被吓着了!...今日唐公子在..在房内洗澡,大..大小姐闯了进去...”
“胡言乱语!来人!将这口无遮拦的恶奴拉去割掉舌头!”陆老爷听不下那男仆说的话,未等那厮说完便叫人拉去动了刑。
其余的下人们见此状况更是抖作一团不敢再吱声。
窦管事弓身凑到陆老爷跟前,小声对陆老爷说:“老爷,那唐少卿不见了。”
“什么?!”陆老爷看着窦管事说。
“老爷,怪这些下人们没有保护好大小姐,致使大小姐误入那唐少卿的房间,以至于受到惊吓。那唐少卿恐怕也是因为吓到大小姐,怕被追究责任而逃了出去。”窦管事弓着身子,细声细语的和陆老爷讲。
陆老爷听后怒视着那些惊恐之至的下人们,吼说:“你们,可有谁会写字!”
其中两个下人缓缓举起手来。
“来人!将这些人的舌头通通割下!那两个识字的,割了舌头后双手打断!今日之事,风言风语休要外传!不然,要你们性命!”陆老爷说完,斜眼看着身侧的窦管事说:“还有你!胆敢将此虚无之事传出,小心舌头!”
窦管事被陆老爷一句话吓出了冷汗,慌忙拱手作揖的说:“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院内一片哀嚎。
陆老爷转身准备回屋,门口处停下思量片刻,吩咐身侧窦管事说:“去找神婆给小姐做法。且准备婚事,通知那杜家穷户明日天亮就举行婚礼。给小姐冲喜。派人去找那唐少卿,若小姐有个好歹,要那唐少卿和杜家一门给小姐作陪!...且告知下去,莫要传出今日之事。”
“是,老爷,小人这就去办!”窦管事领命便匆忙离去。
陆老爷进去屋子,看见陆珍珠,老泪纵横的扑坐在陆珍珠床边看着自己女儿。
夜深,陆家差人快马至杜宅传达婚讯。嫁衣送到,天亮便要成婚。是女儿家送来的嫁衣,本就是入赘之实,却连过礼都要做的如此羞辱之至。杜明轩坐在自己房中发愣,知道唐少卿来过且从大哥那边取走了书信,唐少卿是安然无事的,这便好。成婚是自己的抉择,可没想到会如此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