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轩云在悔过崖上已经待了好几天了,可是他却没有半点悔意。
“听说他被上面的阵法已经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这是诛离从古樾那儿听来的,虽然古樾依旧对他冷言冷语,但是已经不排斥诛离上他那儿去了。
而诛离一贯脸皮厚,遭人冷脸也确实不算什么。
古樾现在就是很头疼,门中天赋最高的弟子却犯下如此大错,而且还打算一条道走到底,现在金长老他们废了郭轩云的心都已经有了。
悔过崖上不止有凶猛灵兽,还有第一任门主亲自设下的阵法,犯了严重错误的人被送到那里去,每天会经历冰刺以及火刑,这样来来回回几次,这人即便不死,也得脱层皮。
季幼卿说:“其实每个人心中所求都不一样,有的想要一步一个脚印,有的想走捷径,无论选择哪条路最终都是要付出应有的代价。我看这郭轩云的确很有天分,但是性格太执拗,就算把他送上悔过崖,也未必真的能够扭转他的心意,既然如此又何必勉强呢?”
季幼卿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她曾经也有这样的想法,只要最后能够达成目的,中间的过程也不是很重要。
所以郭轩云炼制燃气丹她还很能够理解,只是燃气丹本身品阶很高,他以自身的修为去炼制,不过是加速燃烧自己的生命而已。
诛离说:“丹塔门在江湖上的威望极高,振臂一呼,不知道有多少武林人士愿意倾力追随。郭轩云炼制这种邪门之物,你觉得他们会允许吗?”
小白哼哼着:“说到底还是怕事情传了出去大家议论,伤了他们的面子罢了。”
只是觉得可笑,越是道貌岸然的人,越把自己的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郭轩云想要见季幼卿。
这是他上悔过崖以来,说的第一句话。
季幼卿:“哦?为什么?”
前来传讯的弟子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师兄只是说了这么句话,别的就再也没有了。”
古樾对季幼卿说:“如果你肯去,能不能帮我劝劝他?”
郭轩云现在整个人就像入了魔似的,谁的话也不肯听。他宁愿死,也不愿意回头,古樾和其他长老当真是束手无策了。
现在郭轩云好不容易想要见季幼卿,这说明她在郭轩云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如果她去劝说的话,或许会有用吧。
季幼卿不想去的,可是古樾到底是她的师祖,难得开口请她做一件事,她要是不帮忙好像也说不过去。
季幼卿转头看向了君无殇,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直到君无殇点头,季幼卿才答应上悔过崖。
悔过崖山石险峻,又设有阵法,十分危险,如果不是古樾亲自带她上山,她只怕说什么也不肯来。
“你要见我,如今我来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郭轩云站在悬崖边,身上的衣服已经变得破烂不堪,头发也十分凌乱。在这里待了几天他的眼窝深陷,露出疲态,嘴边还冒出来青色的胡茬,这跟之前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我们违背门规炼制那样的丹药吗?”
短时间内提高自身功力的丹药有很多种,但燃气丹是最有功效的,只是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也与武者本身的修炼之路相违背,所以才被列为禁术。
季幼卿挑了挑眉:“其实在天幽宗我救了你的时候,你就已经很不甘心了。你不甘心输给我,因为在遇到我之前你从未遇到过敌手,从来没有失败过。你不能容忍自己输给我,所以你要用这样的办法提高自己的修为,然后打败我?”
郭轩云笑了笑:“你能洞察人的心思,现在想想我输给你好像也不算太冤枉。”
郭轩云是天之骄子,他之前的路走的实在是太顺畅,所以才让他经不起任何的打击。
尤其季幼卿来参加宗门大会,让他看到了自己跟她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了。所以他才会一时想不开,走上了现在这条路。
——季幼卿成了他的心魔。
“你现在一定很看不起我对吧?我以为只要我能打败你,你就会多看看我。其实我这样的人你不喜欢是对的,是我不够好。”
季幼卿冷淡道:“这跟我喜不喜欢你又有什么关系?喜欢难道是看谁优秀就行的?当然,我不否认优秀的人的确很吸引人的目光,但并不是全部。全天下优秀的人那么多,难不成我每个都要去喜欢?不要把你的胜负欲归结到我身上,更不要拿我当借口!”
明明是被自己的欲望左右,却偏偏要拿自己当成挡箭牌,这人也是绝了,脑子估计有坑吧!
郭轩云这时候才想起拍拍了身上的灰尘,还捋捋自己的头发,至少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些。
“我知道你们在找那件东西,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季幼卿心中一沉,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郭轩云笑道:“是吗?如果我猜得不错,现在整个丹塔门已经被封了吧,你们没有办法离开这里。哦不,应该换一个说法,你们可以离开,但是却不得不留下来,全都是因为那件东西。”
郭轩云张了张嘴,凭借他的嘴型,季幼卿看出来了,他说的是“苍穹剑”!
季幼卿说了一句难怪。他们和风间流云互相怀疑,都认为是对方拿走的,可谁知道这个罪魁祸首竟然是郭轩云。
不过想想也挺合理的,郭轩云受他们器重,知道这件事情也并不奇怪。只是他们也万万没想到,郭轩云会监守自盗吧。
“你想怎么样?”
郭轩云慢条斯理:“我知道你们和长生殿都想要它,而现在它在我的手里,如果你想拿走的话,至少要付出一些代价吧。”
紧接着,郭轩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就看你能给我什么了?”
季幼卿挑眉:“比如?”
“比如离开君无殇,做我的女人,如何?”
他的征服欲没有半分减少,他只想赢过这个事事都压自己一头的女人,根本不在乎用什么样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