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究竟是谁?
在他说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裕帝终于知道自己对他的那一丝丝的熟悉感来自哪里。
“原来你竟然是他的儿子。”
曾经的尚书,余中庭。后来被自己派出的乌云骑所杀,可是没有想到余家竟然还有人活着。
宁玉说:“看来皇上的记性也不差嘛,既然皇上已经知晓我的身份,那肯定也知道我为何这么千方百计地挑唆君如言把你拉下马了。”
“你要报仇,是吗?”
“是。”宁玉原本十分平静突然就情绪激动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个昏君,我又怎么会家破人亡,我爹娘还有我的弟弟,我余家那么多口人皆命丧你手,我自然要向你讨回公道了!”
那个夜里发生的事情宁玉都记得清清楚楚,爹娘一直护着他跟弟弟,他们一直都在跑,可是身后那些人却穷追不舍。
最后爹娘倒在了血泊之中,而自己也身受重伤。
大难不死,这是老天爷在给他机会,让他报仇!
那时候宁玉就发誓,不管自己用什么办法,都要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我忍辱负重,苟且偷生,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就是想要亲眼看着你众叛亲离,死无葬生之地!”
大殿外,当余行止听到宁玉说出自己的身份之后就不顾一切的想要冲进去,却被季幼卿一手抓住了。
余行止扭头,愤怒开口:“你放开我!那是我大哥,我要去救他!”
知道大哥还活着他有多么高兴啊,这世上竟然还有一人跟他血脉相连,余行止巴不得立刻就冲进去跟他相认。
“救?”季幼卿嘲讽道,“你看他这个样子,需要你去救吗?他既然敢做这样的事情,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全身而退,他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你知道吗?你这样冲进去,除了让皇上多杀一个人,别的没有任何作用。余行止做人犯蠢也要有个限度吧!”
余行止终于不闹腾了,然后季幼卿才放开他:“好好的站在这里继续听。”
殿中宁玉抬头望向裕帝,他轻轻说:“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活在梦魇之中,好像从来没有逃出过那一日。我也曾想过,等我真的见到了你,一定要问清楚到底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非置我余家于死地而不可?”
裕帝说:“你想知道?”
“余家当年的事情总要有一个交代,那些人不能白死了吧。”
沉默半晌,裕帝回答:“他知道了不该知道事情。”
“也是为了天下的安定吗?”
“是。”
“你胡说!”宁玉恶狠狠地道,“你只是在为自己的昏庸,还有暴虐无道找借口而已!什么都能扯到天下安定,你真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那么容易哄骗吗?”
“算了。”宁玉整了整衣襟,微笑着说,“反正你都已经要死了,你不必告诉我,去地下亲自跟我爹娘跟余家惨死的无辜之人解释吧。”
所有的一切到今天为止都会有一个了结。
谁知道裕帝却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你就真的那么确定我服下了毒药,确定我必死无疑?”
宁玉愣住了,看裕帝风轻云淡的模样心中才惊觉不对,按照时辰计算,他体内的毒应该已经开始发作了才对,可是为什么,他看起来一点事情都没有。
“你没有中毒?”
裕帝道:“你现在才发现吗?”
“不可能!”宁玉不肯相信,“那里面的毒是我亲自看着放进去的,而宫人也说了,他是看着你一口一口吃下去的,你不会没有中毒的!”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让人偷换了那道燕乳羹?”
“不错。从头到尾朕只是在假装中了你的计,因为朕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朕,现在总算是真相大白了。”
宁玉咬牙,心想是自己太大意了,他早就应该知道的,这个裕帝怎么可能能轻易中招呢,怪只怪自己被眼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他拔出了匕首,朝裕帝刺了过去:“既然你没有中毒,那我就干脆亲自了解你!你去死吧!”
在他快要接近裕帝的时候,殿中突然冒出来许多戴着铁面具的人,他们身着黑衣劲装,手中还拿着拇指粗细的铁链,铁链相互碰撞发出声响,宁玉脸色大变。
他记得这帮人,一辈子都不会忘的,那天追杀自己家的人也是这样的装束,他们是乌云骑!
怒火已经冲昏了宁玉的头脑,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太久,付出了太多,他只想报仇,哪怕跟这些人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狗皇帝,今天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保不了你!”
宁玉周旋在乌云骑中间,他们常年一起训练,已经培养出了默契,宁玉虽然孤身一人势单力薄却并没有吃亏,只是被乌云骑拖着,没有办法近裕帝的身。
余行止再也忍不下去了,拨开季幼卿就直接冲进了大殿了,帮宁玉对付乌云骑。
宁玉见他来了,不由得着急起来:“你不好好的待在水云寨,来这里干嘛?”
余行止看他眼中的关切便肯定,宁玉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但是却并没有与他相认,他分明就是想独自一人把报仇这些事情揽下来。
余行止没有说话,抬脚踹飞了一个乌云骑的人。
君无殇他们也进来了,裕帝说:“朕还以为你们要一直待在外面,准备袖手旁观呢!”
季幼卿暗自诽腹,果然是只老狐狸,老谋深算,他们每一个举动似乎也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君无殇:“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这场戏还要继续演下去吗?”
君如言他们自以为掌控了整个皇宫,其实不然,从头到尾不过就是裕帝布的一场局而已。
他配合着君如言他们演戏,不过是想看看他们到底能够走到哪一步,更想趁此机会把所有隐藏在阴暗角落里的人给连根拔起。
裕帝微微抬手,乌云骑立刻退守到了他的周围,形成一个保护圈。
裕帝淡淡道:“这戏已经开场了,什么时候结束朕说了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