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落玉坊回来之后君无殇就让阙影派人去盯着君如言的一举一动,而且还让人查了她过去私底下跟谁都有过接触,没想到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君如言私底下可接触了不少朝中大臣。
季幼卿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把玩着桌上的琉璃盏,“看她接触的大臣都这么多,你这个妹妹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难不成她真的想把你父皇拉下马,自己登上皇位?”
说起来君如言恨自己的父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要是抱有这样的想法,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而且之前的一些行为也说得通了。
比如她说想要跟君无殇他们合作让裕帝早日退位,这当然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了,但是她还有后半句没说呢,对于君无殇她也只是利用而已,因为她要自己当皇帝。
如果君无殇真的揭竿起义,到时候天下百姓只会知道他是如何逼迫自己的父皇让位于他。到时候落个不忠不义不孝之名,百姓未必会真心顺服。
君家的男儿除了君无殇,其他都已经死了,别的公主远嫁和亲,都跟长安八杆子够不着关系,也就她君如言,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在玄天大陆上,有女武者,宗师,掌门,当然也可以有女皇!
等到百姓对君无殇怨声载道的时候她再站出来,她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到时候得到拥护继承皇位自然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这样想来,这君如言的城府不可谓不深呐!
君无殇道:“我说过,君如言我接触甚少,对她的心思一点也不了解。只是看她如此频繁接触朝臣,父皇不可能不知道。”
裕帝其实并非大家想象中的昏庸无能,很多事情他早就了然于胸,君无殇也相信君如言的事情他肯定是知道的,只是有些不明白,裕帝为什么会纵容君如言?连官盐的事儿都敢掺和,她的心思已经很明显了啊。
季幼卿问他:“那事已至此,咱们现在怎么办呢?要不然将计就计吧,我也想看看君如言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一个十分想当皇帝的女人,季幼卿实在很有兴趣。
涟漪敲了敲门,君无殇说:“进来吧。”
涟漪推门而入,恭恭敬敬的冲二人行礼:“主子夫人,佛玉有线索了。”
君无殇:“继续说。”
“大约二十年前,郭晋去过大西洲,回来的时候说自己在那边得了一个宝贝,是一块玉石。据说回来途中他遇到了劫匪,在性命危机的时刻,是那块玉石救了他,所以他认为这是一个有灵性的宝贝,带回来之后一直供奉在家中。奴婢猜想,这郭晋口中的玉石应该就是小梨等人一直在寻找的佛玉。可是至今都没有人见过那玉石长什么样子。而且八公主君如言最近跟郭家接触非常密切。”
“这样啊。”季幼卿喃喃,“既然没有人见过,那不如我们自己去郭府看看?”
趁夜深人静,摸到过郭府去看看那个佛玉到底长什么样子。
季幼卿虽然是正在征求君无殇的意见,可是君无殇知道,她心里肯定打定主意了,非去不可。
“那我们先说好去可以,你可不许惹祸。”
季幼卿一脸正色:“嗨,你这话说的我经常闯祸似的。”
“嗯?”
君无殇一个眼神过去,季幼卿撇撇嘴,“好啦,我知道了,我就是想知道那个宝贝到底长什么样子吗?放心,我自己心里有数,不会闯什么大祸的。”
虽然季幼卿再三保证,然而君无殇心里依然没底。季幼卿在家里待得太久,无聊得很,郭家那帮人根本就不够她玩的。
别的还好,主要是那个小梨跟沅齐,这两个人的身份至今还没有弄清楚,虽然他们现在暂时还没有什么动作。但他们铁了心的想要幼卿的命,自己还是多留个心眼比较好。
是夜,季幼卿跟君无殇换好了夜行衣,轻车熟路地翻墙进了郭家的后院。
两人摸摸索索,路过走廊的时候听到西边传来一阵吵闹声。
“公主您答应过我,会让我当上太子侧妃的,可是如今我却什么都没有了。”
君如言冷冷道:“是我让你变成如此境地的吗?你自己没本事让我三皇兄倾心于你,如今倒来怪我来了。”
“公主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太子现在不喜欢我,只是因为还不了解我而已。只要给我一个接近太子的机会,我相信他一定会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郭兰溪总是有这样的迷之自信,她装病,好不容易摆脱了跟肃亲王的婚事。她心比天高,不愿意嫁给一个平庸之人草草度过一生,目前只有君无殇符合她的标准,她说什么也要试试。
君如言毫不留情地给她泼了一盆冷水:“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她身边有季幼卿在,你纵然有通天的本事,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这话分明就是故意激将,有点脑子的都不会上当,偏偏郭兰溪就是不服。
“季幼卿?她从前也不过是在我面前点头哈腰摇尾乞怜的一条狗而已,如今虽然成了太子妃,我看也没有比以前好多少。再说了那两个人已经答应我了,会帮我除掉她的,到时候她根本不足为惧。”
君如言心中冷笑,觉得郭兰溪当真蠢钝如猪,这么容易就上当,表面上却没什么反应:“你真的确定那两个人会听你的话,帮你的忙?”
“当然了。”郭兰溪得意道,“他们想要的东西在我爹手里,如果他们不听我的话,那就永远拿不到了。”
季幼卿跟君无殇趴在墙角偷听,听到郭兰溪说她从前如何如何时,差点冲进去活撕了这女的。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郭兰溪说:“所以一切早就在我的计划之中,只要公主能够在适当的时机帮一帮我就好了。当初官盐的事儿我爹跟爷爷可是帮了公主不少,如今公主……”
“闭嘴!”君如言瞪着她,“这等事情岂容你胡言乱语!”
季幼卿暗暗道,君如言果然跟官盐被劫有关,哎呀,这俩倒是继续说啊,急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