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殇和季幼卿良人合力才把喝醉的诛离弄回了房中。
临睡前,他还哭丧着脸说:“诛离诛离,我的名字取的就不够好。注定了我所有珍视的人都要一个一个的离开我。”
季幼卿正替他盖被子呢,动作微微一僵,师父看起来真的挺痛苦的。
话说回来,在这人世间谁又活得容易呢?各人有各人的痛苦,各人有各人的造化。
季幼卿替他盖好了被子,和君无殇一道出去了。
“既然他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回去了。”
季幼卿点头,君无殇忽然就笑了:“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留我一下?”
季幼卿茫然,干什么要留?这里又没有多余的房间!
君无殇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她的脑子不是寻常女子可以比较的。
君无殇走后季幼卿伸了个懒腰,也准备去休息了。
只是还没走两步,季幼卿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围有东西在靠在。
季幼卿佯装没有发现,自顾自地说:“今天一天可累坏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她迅速地转过了前面的走廊,后面果然有个影子跟着了过去。
接着那影子就被一团烈火给逼了回来。
季幼卿眼中布满深深的寒意:“要么你自己现原形,要么我直接把你烧得魂飞魄散,选一个!”
不多时那影子就化作了一道闪电,升了半空中。
季幼卿抬头望天,一个不知名的物体突然从天上掉了下来。
等那东西掉到了地上季幼卿这才看清楚,“小白!”
季幼卿赶紧过去,蹲在地上戳着它的脑门:“小白你没有走啊!那天回来我没有看到你在纳戒中,还以为你自己悄悄离开了呢。”
小白湛蓝的眼中透出一股的鄙视,这个蠢女人它明明是进入地心深处养伤去了,它现在这个样子还没有恢复好呢,能去哪里啊!
“咦,小白你额头上怎么多了一个闪电的符号啊!”
季幼卿仔细端详,不像是人为画上去的,就是小白额头上长出来的。但是最开始小白是没有这个东西啊。
废话!这是它们幻灵兽独有的标志,它当然有了。
小白动了动鼻子,在季幼卿周围嗅了一圈,然后一脸嫌恶的躲开了好几米远。
季幼卿随后才反应过来:“你闻出来啦!我今天是喝了一点酒来着!很难闻吗?”
小白认真地点点头,这味儿实在是太熏兽了!
季幼卿站起身慢慢朝瀑布方向走去:“那我去洗洗再睡。”
小白默默地跟在身后,季幼卿突然说:“小白你好厉害,闯进了结界我和师父竟然都没有发现!”
小白优雅地踏着碎步,神色高傲,那是当然了。幻灵兽主要是驾驭雷电和破解阵法结界,它可以不受任何结界阻碍,来去自如呢。
小白眯着眼睛看季幼卿,不过它这才消失多久啊,这个蠢女人的实力竟然又变强了!
看来当初选择留在她的身边的确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诛离第二天醒来整个人头痛不已,季幼卿还十分贴心的给他端来了一碗醒酒汤。
“季丫头我昨天……”
季幼卿飞速地接话:“你昨天什么也没做。”
诛离稍微的松了一口:“那就好那就好。”
“你不过就是抱着桌子喊“朝云”,谁拉你跟谁急。”
“咳咳咳!”诛离被醒酒汤给呛着了,他不可置信道,“不会吧!”
季幼卿点头,然后十分诚恳的说:“不过你放心,你昨天那个样子也只有我和君无殇看见了,你心爱的朝云可没有看见。”
诛离:“……”
“不过师父长生殿真的那么可怕吗?可怕到让你如此忌惮!”
诛离脸色微变,他叹着气说:“我一向自视甚高,不还是败在他们手里了吗?”
季幼卿正色道:“师父我其实修炼了这么久,也悟出来了一个道理。”
“什,什么?”这话题跳的真快!
“那就是不能让失败的种子在自己的心里生根发芽。如果有这么一天,不管你到达什么样的高度你都始终会怀疑自己,那样的话不是永远都不能进步了吗?”
诛离现在就被长生殿种下了一颗名叫“失败”的种子,所以他才畏惧长生殿,也害怕自己无法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师父感情的事情我不太懂,但人嘛活着干死了算,也没什么好怕的。因为如果你害怕,那你永远都赢不了。还有人生苦短,别因为一些事情造成自己终身的遗憾。到时候你想弥补也来不及了。”
季幼卿说完这些起身离开,诛离坐在床榻也思考了很久。
屋子里忽然传出来诛离的大笑声,季幼卿心想完了完了,师父该不会是受刺激过度傻了吧!
那有些惊悚的笑声终于停了,诛离其实是在笑在自己都活了半辈子了,竟然还不如一个小姑娘看得明白!
季幼卿和小白始终守在门外,怕诛离会想不开出什么事情。
“小白你说屋子里怎么没有动静呢?”
小白舔着自己的爪子:这个它怎么知道!
没过多久门打开了,诛离一身藏青长袍从屋里走了出来,结果把外边儿一人一兽看得目瞪口呆。
诛离蹙眉:“怎么了?”
季幼卿:“……”帅哥你谁?
诛离摩挲着下巴,嘀咕着:“我不就是刮了个胡子吗?你这个反应是不是也太大了点儿!”
“不不不不,师父我终于知道三昧长老当年为什么看上你了。”
诛离刮去了乱糟糟的胡子梳着齐整的头发,再换上这一身儿,整个人神清气爽了不少,还透着一股儒雅的气质,这分明就是妥妥的美男纸啊!
“师父,看来你这是终于想通了啊?”
诛离满脸认真:“你说的很对。如果打从心里一直惧怕他们,那么我永远都赢不了。”
他是时候该面对过去的一切,包括过去的自己了。
季幼卿不住地点头:“师父还真别说,你这捯饬捯饬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诛离被她给气笑了:“你这丫头,你师父我好歹也英俊潇洒过,怎么感觉你之前好像很嫌弃我?”
一人一兽同时点头,季幼卿语重心长:“师父不是好像,根本就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