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辞跟着许长安回了家。
她现在是身价最高的杀手,一般的人还请不起她呢,她早就给自己买了一个大宅子。可是她还是时不时的跑来许长安家住。
她轻车熟路地摸去了厨房,揭开锅盖一看,里面果然放着一碗热腾腾的馒头。
她排除万难才成为了一名合格的杀手,她谁都不相信,只相信许长安一个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养成了她疑神疑鬼的毛病,她是买了大宅子,可是那个宅子里除了她自己什么人都没有。她觉得太无聊了,所以隔三差五地跑来找许长安,在这儿蹭吃蹭喝。
许长安总说她是最不像杀手的杀手了,都说杀手要耐得住寂寞,可是朝辞真是天底下最怕黑,最害怕寂寞的人。
朝辞嘴里咬着一个馒头,又跑回了屋里。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个小算盘噼里啪啦地算着。
“许瞎子啊,我刚刚算过了!你就给我五十两黄金吧!”
许长安一怔:“为什么?”
“等你死了之后,我帮你杀了刘家满门报仇啊。按理来说,你应该支付更高的报酬,我可是看在咱们俩交情不浅的份上给你打了折的,这个价格已经很优惠了。”
许长安气笑了:“朝辞你这小算盘算的可真够响的,这样一来,不仅赚了刘家的钱,还赚了我的钱。”
朝辞小算盘一收,理直气壮道:“这是自然的。如今世道太乱,只有手里有钱才是硬道理。你放心,等你死了之后,我一定会给你买一副最好的棺材。”
信她个鬼!
就她这财迷性格还舍得给自己买最好的棺材?只怕到时候随便拿个草席把自己的尸体一裹,找个地方扔了也就算了。
朝辞凑过去,笑嘻嘻地问:“怎么样?这桩生意你做还是不做呀?”
“不做。”
“为什么啊?我的价格已经很公道了!”
许长安摇头:“别说五十两黄金,你就是要十两银子我也没有。”
朝辞撇嘴,好吧,这桩生意还真就做不成了!
忽然响起了扣门的声音,朝辞突然变得警惕起来,按着腰间的匕首走到了门前。
“谁?”
“路过的,想讨口水喝!”
许长安说:“阿辞就让人进来吧,只是喝口水而已,没什么的。”
朝辞开了门,就见门口站着两个人。男的俊美无双,女的清丽动人,而且看他们衣着不凡应该不是什么普通人。
许长安知道他们是来讨水喝,十分热情地给他们倒了两碗茶:“两位请喝吧!”
季幼卿接过来,连声道谢,许长安笑笑说:“没事儿,看两位像是外地人啊。”
季幼卿喝了一口水说:“是啊,我和夫君是外地的,特地来这儿投奔亲戚,可是亲戚家搬走了,我们也没有找到。正好路过觉得有些口渴了,便想着来讨碗水喝。”
君无殇在旁边不言不语,一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
许长安点头:“是这样啊,那两位现在岂不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对啊,我们来的时候就已经把身上的盘缠给花光了,结果亲戚也没找到,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那两位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在寒舍住下啊。反正这也是父母留下的老房子,正好还有一间空房。你们可以暂时先住下,直到找到亲戚为止。”
兄弟你可太上道了,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季幼卿故意说的很可怜,就是为了让许长安收留他们。
朝辞在心里可把许长安翻来覆去的骂了好几遍,这个笨蛋,才几句话就把人给留下了?对方的底细都还不知道呢!
看他们家穿着打扮,明显就不像穷人家的,说什么就信什么,以后被别人卖了恐怕都还得给别人数钱呢!
朝辞一把将许长安掼一边儿去了,一双眼睛露出犀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两个人。
“两位从哪里来呀,看两位打扮,不像是什么普通老百姓吧。”
季幼卿点点头,有些尴尬道:“姑娘可真是好眼力。我们是从长安来,家中原是做些小生意的,也算是有些家产。可惜我这不争气的夫君做生意失败了,咱们也只好来投奔亲戚。说出来不怕姑娘笑话,我们现在浑身上下也只有这些行头充充来出门面了。”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就连季幼卿都忍不住为自己精湛的演技鼓掌了。
这世上最高明的谎言就是半真半假。
季幼卿和君无殇就这样在许长安家里住了下来,她知道朝辞并没有完全相信他们,可是她也不在意。
他们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也没想过要伤害他们之中的任何人。
他们只想弄清楚真相,解开这里的谜团,然后出去。
总之问心无愧,也不怕朝辞查什么。
住在这里他们从许长安的嘴里,的确知道了很多的事情。比如这个地方为什么叫魅都。
这里曾经是魅生活的地方。
魅者,山野精怪,食梦,善蛊惑人心。
这里曾经生活了许多的魅,可是后来魅的数量越来越少。
如今生活在这里的大多都是平头老百姓,也只有这城主,据说他这魅都里最后一只魅。
但是他们这城主脾气古怪,凶狠暴力,常常喜欢戴着面具,所以整个城里的人都没有见过他的真实面目。
老百姓是真怕啊,一只魅都这样可怕,若这里到处都是魅,那简直可以不用活了。
这里的人对魅有一种天生的恐惧。
“我呢,平日就是摆摊算命,养家糊口罢了。至于阿辞……”
不提也罢。
“姑娘的簪子倒是挺特别的,可否借我看看。”许长安忽然说。
季幼卿摸了一下头上的簪子,那是君无殇送给自己的礼物。
君无殇问:“你看得见?”
许长安笑笑:“我只是半瞎,所以还是能看得见一些的。”
季幼卿取簪子递给了他,许长安握着簪子细细摸索了一番,然后又还给了季幼卿。
季幼卿重新戴好后,问:“你要看这簪子做什么?”
“阿辞她要过生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