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生的住处倒是好找,随便在大街上问一问就知道了。
他们到了洛生的家之后,看着面前那摇摇欲坠的草房子,苏燕燕喃喃道:“我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沈老爷不愿意让他娶自己的女儿了。”
这住的地方也太破了吧,别说是沈初婳那样精细养着的大家闺秀,就是普通人住着也有些寒酸。
而且沈初婳还身患重病,他哪来的那些钱买名贵药材啊!
洛生端着盆子正往外倒水呢,看见他们倒是愣了一瞬。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事吗?”
季幼卿迎上去说:“你好,我们是初婳的朋友,特意过来看看你的。”
“初婳的朋友?哦,我想起来了,我在沈府见过你们。”
正是他被沈老爷赶出来的时候,想到这里洛生还有些不自在。毕竟不管被谁看到那个狼狈的样子,都有些尴尬的。
“可你们真的是初婳的朋友吗?怎么以前没有听她提起过!”
季幼卿赶紧解释:“我们一直都在外地,很久都没有回来过了。这次是有事情才回来的,谁知道初婳就出事了。”
说起这个洛生神色有些黯然,他低声道:“是啊,初婳的病……”
他突然反应过来,有些局促道:“不好意思啊,你看我都一直在说话,都忘记请各位进去坐了。”
请他们进去之后,洛生倒是一直十分热情的招呼着。
“各位不好意思啊,寒舍简陋,还请你们多多包涵。”
小白来的时候特意化作了灵兽的模样,这会儿洛生忙着给他们倒茶,季幼卿偷偷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小白就跳了下去,一下子就溜没影儿了。
洛生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水。不能看出这屋里的陈设很简单,甚至是有些简陋破旧,连倒茶水的杯子有些边缘都已经磕破了。
“真的很抱歉,家里没有什么好的茶叶招待各位。”
苏燕燕笑笑说:“没有啊,这就挺好的。”
“是吗,你们喝得惯就好了!”
李大宝喝了一口茶水,就直奔主题了:“其实我们来主要是想看看你,顺便想了解一下初婳的情况。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洛生一提起这个表情就伤心欲绝,似乎到现在都还接受不了事实,“都是我不好。伯父嫌我家里穷强行解除了婚约,可是我跟初婳是真心相爱的。那天我约她出来见面,我们其实什么都没做,就是坐在一起看了一场烟花,然后我就送她回去了。”
可谁成想沈初婳回去的当天晚上就心症发作。
“沈伯父一直觉得是我害了她,所以不允许我跟她见面,这些我都能够理解。”
季幼卿试探性的询问:“可是我听说最近都有一些流言,说活过来的不是初婳,而是邪灵。”
“怎么可能!”洛生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好几个度,把对面的苏燕燕都给吓一跳。
“那些人都是在胡言乱语罢了!再说了不管初婳变成了什么样子,她都是我的妻子。至于别的我根本就不在乎!”
这话说的字字入肺腑,看来洛生是真的喜欢着沈初婳。
君无殇看着他身上灰色的衣袍,又注意到他简陋的窗户旁摆了一盆文竹,于是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地问:“洛公子似乎很喜欢灰色和绿色啊。”
洛生怔然,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个问题。不过出于礼节他还是回答了:“着灰衣只是因为耐脏,绿色我倒是很喜欢。我挺喜欢这竹的,因为它品性高洁,不轻易折腰。”
君无殇颔首,随声附和:“这竹的品性的确高洁,想必洛公子也如同这竹一样。”
这洛生倒是谦虚,“公子谬赞了。”
季幼卿他们只是坐了不久就起身离开了,并没有在洛生家逗留。
过了一会儿,小白也偷偷的溜了出来。
季幼卿询问小白洛生家里的情况,小白说:“他家里倒是没什么异常,但是他身上的气味还在。”
“是吗?这个可就奇了怪了。家里竟然未沾染半分?”
君无殇一双眼眸沉静内敛,薄唇微动:“奇怪的可不止这个。沈初婳一直在绣蓝色的鸳鸯,还说那是他喜欢的颜色。沈老爷说这个他是洛生,可是刚才我已经问过他了,他全然没有提及蓝色。这就说明沈初婳嘴里的他未必是洛生,也许是另有其人。”
季幼卿冲他竖着大拇指,称赞道:“你果然是城府极深啊。”
君无殇失笑:“这话听起来可不像是在夸我的。”
沈老爷说洛生喜欢蓝色,可是瞧着他屋里的陈设却没有一件跟蓝色是相关的。所以他才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还真问出来了。
在旁听着的李大宝不禁陷入了沉思:“那这么说来咱们的线索是不是又断了?”
季幼卿二人异口同声:“没有。”
“此话怎么讲?”
君无殇解释:“至少可以证明两件事情,一是病发当天沈初婳的确是见过洛生,二说沈初婳与洛生两人情投意合,这话听听就是了,也不要当真。”
沈初婳绣蓝色鸳鸯的时候,那神情分明是绣给自己喜欢的人。
可如今洛生似乎和她嘴里的那个人对不上号,所以他们之间感情究竟如何,还得要细细考究。
小白脑海中灵光一现:“诶,说起蓝色我倒是突然想到一个人!”
季幼卿立刻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了:“濯玉。”
苏燕燕和李大宝满脸的不解,“你们说的濯玉是谁啊?”
“就是那天我们在义庄碰到的那个奇怪的人,他就是一身藏蓝色的衣袍。那模样看着还十分俊俏,迷倒沈初婳这种常年养在深闺中的女子,那简直是绰绰有余。”
君无殇眯了眯眼,语气和善:“他长得很俊俏吗?”
意识到危险的季幼卿立马改口:“不,我是说他人模狗样的,看他半夜三更的往义庄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再俊俏也是个祸害!”
苏燕燕他们对于季幼卿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模样,早就已经习惯了。
人家都是妻奴,只有季幼卿不同,是夫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