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幼卿让碧眼虫在碧落的身体里待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然后才用药将给它给引出来了。
“啊——”
碧落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把她吓得满身的冷汗。
季幼卿将虫子放在手心里戳了几下,碧落正好看到了,看得浑身汗毛直竖,连说话声音都拔高了好几个度:“你在干嘛?”
季幼卿晲了她一眼:“叫唤什么,没看到在查看这虫子的情况吗?再叨叨,信不信我把你的嘴给封起来。”
碧落立马闭嘴,小心翼翼地挪到了旁边,生怕那虫子再跑到自己身来。
季幼卿拨弄着虫子肉肉的身体,但是它半点反应都没有。
哦豁,看来这家伙已经死绝了!
季幼卿心不可察觉地痛了一下,好歹也养了一段时间的,就这么死了,真是心痛啊!
她将手伸到碧落面前,沉着脸吐出一个字来:“赔!”
它可不能白死,毕竟费了她好些功夫呢。
碧落差点尖叫出来,于是忙不迭地点头:“我赔,让它离我远点就行。”
季幼卿嗤笑:“看你那点出息,一只死虫子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你骂人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怂。”
碧落呐呐开口:“那不一样。”
季幼卿将虫子扔在地上,然后碾了几脚,彻底将它给毁尸灭迹了。
她在自己的纳戒里鼓捣了半天才找出一套银针来,“来吧。”
碧落瞪圆了眼:“来什么?”
“这玩意儿我很久都没用过了,你将就将就,扎不死人的。”
她以前学过医,中西都有所涉猎,但是学的大多数本事都是用来个给敌人下毒的。
碧落狐疑地盯着她:“喂,你到底行不行啊,你该不会是趁机报复我吧!”
“你放心,我下针自己心里有数。”
末了,季幼卿又加了一句:“总不会把你弄死,顶多也就扎个半身不遂吧。”
人的身上有许多的穴位,是不能乱碰的。尤其是下针,稍微出错就可能酿成无法挽回的结果。
听了前半句话还好,听她后面那话说的,碧落满脸惊恐说什么也不肯让她碰。
季幼卿一把将她拽过来,不耐烦地说:“磨磨唧唧的干嘛呀。”
碧落泪奔:“六爷爷救我!”
她这哪是给自己治病啊,分明就是谋杀!
在她叫喊的时候季幼已经迅速在她头顶上下了针,不多时她的头上,手掌各处穴道都被扎满了银针。
于是碧落活生生被扎成了刺猬!
“我到底要扎到什么时候?”碧落第一百零一次怀疑这个人根本就是个庸医,救她是假,报复才是真。
季幼卿在旁边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说:“别急,还早。”
碧落浑身不自在,正要活动一下筋骨的时候,季幼卿忽然喝道:“不想半身不遂就给我乖乖待着。”
碧落被她给吓坏了,这怎么治个病还有生命危险?
又过了半个时辰,季幼卿将她身上的针统统拔了出来,那些银针已经统统变黑了。
季幼卿心里一惊,难不成有人下毒?
“不是你想的那样。”
门口忽然传来君无殇的声音,碧落一愣,“你不是在外面设下了结界么,那他是怎么进来的?”
季幼卿平静道:“哦,刚刚那是忽悠你的。我没有设结界,他当然进得来了。”
碧落:“……”
君无殇走近,看到季幼卿手里拿的银针:“她不是中毒,而是魔族里的人都是如此。”
碧落面上十分讶异:“你对我们魔族倒是了解的很清楚啊。”
没错,因为魔族人生下来血液里就带有一定的毒性,这是他们居住的环境所致。所以体内的毒一代又一代传了下来。因此季幼卿的银针才会变颜色。
君无殇问:“怎么样,有什么进展吗?”
季幼卿摇摇头:“不好说。”
最主要的还是她的筋脉问题,体内源气淤滞,有时还四处乱窜,堵塞筋脉。所以她病发时才会异常的痛苦。
说是迟那时快,季幼卿按住碧落的手在她的手腕处狠狠地划了一道口子,鲜血从伤口缓缓溢出,疼的她龇牙咧嘴。
“季幼卿你……”
果然,连她的血都是黑色的。
季幼卿立刻在伤口周围下针,一股黑气被慢慢逼到了伤口周围,她的手臂也肿得很高。
“疼!”碧落忍不住喊了出来。
季幼卿沉声道:“稍微忍着点,马上就好了。”
她用力将那股黑气逼了出来,待黑色的血喷涌而出,她立刻封住碧落的穴道止血。
少倾,碧落原本苍白的脸色就已经慢慢恢复了血色。
碧落虚弱地靠在枕头,她控诉道:“就我这身子骨,被你这样轮番折腾下来,就算不死半条命也没了。”
季幼卿笑道:“都说祸害遗千年,你的命长着呢。”
接着她缓缓起身:“好好歇着吧,后面我会为你配药的。”
她和君无殇正要出门,碧落在身后举着受伤的手问:“你给我扎成刺猬我也都忍了,你这划一道口子也不包扎包扎?”
季幼卿淡然开口:“它很快就会止血了,你自己要是看不惯就撕块破布将就对付对付吧。”
碧落:“……”她差点被气撅过去!
门外六叶他们见季幼卿出来了,急忙迎上去问:“季姑娘我家小姐她怎么样了?”
季幼卿据实以告:“她的病情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很多,以我现在的能力无法治愈,但可以试着控制。”
三圣殿这些年为了治好她,想必也费劲了不少心力。如果季幼卿能在顷刻之间就解决了,那才真的是神了。
六叶激动地说:“没关系,哪怕能稍微控制一下也是好的。”
碧落发病的时候太吓人了,跟羊癫疯似的。但实际上却比羊癫疯严重很多倍。她好几次都差点没有挺过去。
哪怕能够减轻她的一点痛苦,要六叶他们做什么都愿意。
那么问题来了,季幼卿不禁好奇道:“她的身份真的只是三圣殿的圣使那么简单?”
如果是这样,那她的功夫也未免太菜了吧!
而且看六叶他们这样关心碧落,也不太像下属之间的关心。
六叶叹息着:“季姑娘果真心思细腻,小姐她的确不止圣使身份那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