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幼卿御剑飞回了季府,刚到却见门口的挂着的灯笼上写着两个大大的“奠”字。
季幼卿心下一沉,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她再进府,府中入目到处是一片缟素,整座宅院都被白色包围着。
季远怀就坐在大厅,这才过去几天他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很多。连头发也变得花白,再无往日的盛气凌人。
在大厅的中央一副棺木,立着的牌位上刻有“季华氏”的字样。
季幼卿在心里微微惊讶着,华二娘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本来按照华二娘的身份来说,这身后是根本就不宜大操大办。也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别的什么,季远怀终究还是给了华二娘应该有的体面。
“你回来了。”这声音饱经沧桑,季远怀的脸上也露出一丝丝的疲惫。
季幼卿淡淡道:“你找我回来究竟还有什么要说的?”
季远怀答非所问,指了指不远处的太师椅:“坐吧。”
季幼卿从容落座,季远怀盯着她的脸一直看。良久,他说:“你长的真的很像你娘。”
顿了顿,他继续:“可是你越像她,我就越恨你。”
季幼卿冷笑:“所以这么多年你一手纵容华氏母女对我的各种欺压,我能活下来还要多谢你手下留情。”
季远怀有些恍惚,从前那个胆小怯懦的人似乎再也见不到了,连一点影子都没有。
她不止样貌越来越像,就连性格也越来越像燕竹。
“你曾问过我,你娘的死跟我有没有关系,当时我斩钉截铁地说没有。现在你知道了真相是不是很恨我?”
无论怎么样,雪燕竹都是因为他的过错才伤了胎气,逼得她不得不强迫破除封印,用自身灵气来滋养的孩子。
要不然事情不会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
雪燕竹说不定会平安的诞下孩子,还会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我现在不恨你了,但也不想原谅你。”
季远怀曾经做的那些事情伤害的是另外一个季幼卿,她没资格代替她去原谅谁。
“很好,那就这样吧。”
季幼卿慢条斯理地开口:“如果你今天要我来只是为了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那我想就不必了。”
“我让你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关于你的生父和你娘。”
季远怀平复了一下情绪,“你爹其实是……”
“三圣殿,陆寒澈。”
季远怀惊讶地看着她:“你知道?”不可能,她不应该知道这个名字的。
季幼卿望见他的表情:“就在刚才之前我还只是猜测,不过现在我肯定了。”
她的生父就是陆寒澈!
季远怀问:“你是从哪知道这个人的?”
“这个没有那么重要吧。”
季幼卿私下问过青璃当时它设下的幻镜是怎么回事儿。
青璃说任何幻术的施展其实都是需要媒介的,而其中幻境的最高境界就是假亦真时真亦假。
所以青璃是借由季幼卿当时手上戴的镯子设下了幻境。
但他们在幻境里看到的一切都不一定是假的,那不是青璃刻意所为,而是那个镯子的灵力干扰的结果。那镯子是有灵性的,或许他们看到的就是镯子曾经见证的。
所以季幼卿坚信,自己和君无殇在幻境看到都是真的。
“也罢,知道了也好。几十年前你爹是江湖上人人唾弃的大魔头,同时也是三圣殿的大护法。一柄昆仑剑让江湖上所有人都闻风丧胆。”
“可他就是个卑鄙小人,骗取了你娘的芳心,最后又将她无情的抛弃!”
季幼卿有些好奇:“难道之后他真的再也没有回来过吗?”
“没有!”说起这个季远怀心里都有一股无名火,而且这把火烧了几十年也没有被熄灭,“所以倘若你有朝一日遇到了他,记得先替你娘打他一顿。”
这点季幼卿倒是无比赞同,个抛弃弃子的渣男,就该好好教训!
“那我娘呢?”这个可是季幼卿最为好奇了。
“你娘可是个非常厉害的人,修炼都已经到达了准圣武者的级别。可想而知,她当年是个怎样的人物!”
季远怀一脸的怀念,眼里都是仰慕。
“可是我娘如果真的这么厉害,为什么江湖上我都没有听过她的名号呢?”
这么厉害的人物不应该是寂寂无名之辈的。
季远怀嘲讽道:“你才多大,能有多少阅历?况且你不知道燕竹也很正常,因为你娘根本不姓雪!”
“你说什么?”
“而且我想她给你镯子的同时,还将空间也给你了吧。”
季幼卿抿紧唇瓣,季远怀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看她疑惑惊讶地表情,季远怀就断定她现在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季幼卿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最后脑海定格在两个大字上面。
“澹台!我娘姓澹台!”季幼卿边说边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原来如此!
她一直都在想手镯上刻的澹台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原来竟然是她娘真正的姓氏!
“你手上戴的是你娘的法器,只不过以你现在的能力还根本无法驾驭它。”
季远怀定定地望向她:“我曾经想过,按照澹台家的血脉不可能会有一个灵根全废的人。可是现在我想我已经知道真相了。”
是啊,自己之前真是太天真了。燕竹的血脉怎么可能成废物呢?
季幼卿追问:“你知道什么了?”
“你想知道啊?我偏不告诉你!”终于也能看到她吃瘪了,这心情还真是莫名的愉悦呢。
“你不说清楚,今天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季幼卿手握闪电就像鞭子那样直接向季远怀甩了过去,闪电紧紧地缠绕在他的脖子上。
季幼卿冷道:“现在我只要轻轻用力,你的脖子就会被立刻了勒断。所以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呵呵,你还真以为我是被吓大的?我定国公也曾带兵征战沙场,杀敌不计千千万万,你一个小丫头还能吓住我吗?”
季幼卿的手不停地用力,可季远怀脸都憋得涨红了还是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有本事就杀了我,正好我也活够了!”
说出那些陈年往事,就相当于揭开了他最后的一层伪装。
如果不是因为季家,他或许早就已经去见雪燕竹了。
哦不,是澹台燕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