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桀昏迷的第二天,敖庆依然没能研究出对应的解药来。
敖凌已经快疯了!
他在敖桀这个儿子身上花费了很多的心血去培养,他是他的骄傲!
对于敖凌来说,敖桀就是他的全部,是他的希望,如果敖桀死了的话,那他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敖庆!”
敖凌手执长剑,不顾下人的阻拦直接冲到了他的房里,然后将剑抵在他的脖子上。
“黎生失踪了,我已经在派人去找,为什么你就不肯相信我,偏偏要把敖桀的命捏在你的手里!放过他不行吗?”
敖庆一动不动:“我已经在研制解药了,可这次下毒的人不是我,所以我没有办法。”
“你还在狡辩!”
敖庆没忍住,抬手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你给我冷静一点!你好好想想,如果真的是我,我又怎么会给他下红鸾劫这样的毒,你我都知道,这毒药两天之内如果不解的话他就会死!要是你不能在这时间之内把黎生找来交给我,那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退一万步说,如果我真的想利用敖桀来控制你的话,我随便下一种毒药不就行了?你又好好想想,为什么普天之下那么多毒药,敖桀中的偏偏是我的红鸾劫呢?如今大敌当前,我们理应一致对外,我干嘛要在这个时候挑起你对我的怨恨!”
敖庆一脸恨铁不成钢,自己这个弟弟成日只知道留恋花丛,做事说话简直完全不过脑子。
敖凌茫然了:“如果不是你,那又会是谁呢?”
“你是不是忘了当日火烧禁地的人?我想这毒应该就是他下的,目的就是现在这样,就是让我们窝里斗,自相残杀!”
“啪啪啪”——
突然响起一阵拍巴掌的声音,紧接着黑衣人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敖庆眼里迸发出杀意:“你是谁?”
黑衣人道:“这个城主大人不是已经知道了吗?火烧你们禁地的人是我,给敖桀下毒的人还是我?”
敖庆:“我敖家跟你究竟有什么恩怨,让你这样针对我们?”
“恩怨嘛,这说来可就话长了!再说了,城主大人,你们敖家人行事向来霸道,无意之中得罪一些人也是很正常的啊。我给敖桀下毒,本来是想借着此事让你们自相残杀,免得我亲自动手,可是现在看来我还真得亲自解决你们才行!”
“狂妄!”
敖庆和敖凌两个人一起出手,可是的黑衣人的修为明显在他们之上。
“啧啧啧,亏你们还自称是最接近龙皇血脉的人,活了这么多年修为才到如此境界,说出去都有够丢人的!”
他一掌打出去,敖凌便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跟脱了线的风筝似的。
敖庆见势不对,准备变回龙形的,可是却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化龙了。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才发现吗?你自己就是制毒高手,可能会认不出自己炼制的毒药呢。这是炼骨香啊!”
黑衣人笑了笑,“放心,这还只是个开始,你们化不了龙了,而且全身的修为也会一点一点散尽。到时候你们就连龙族里修为最微末的人都打不过!”
想到这里,黑衣人的笑声更大了。
敖庆恨恨道:“你,你究竟是何人!既然已经来了,何必藏头露尾?”
这时候君无殇等人终于也赶来了。
季幼卿嘴角扯出嘲讽的弧度:“我说城主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知道你面前的这个人是谁吗?”
敖庆一愣,然后就见黑衣人终于摘下自己的面罩。
敖庆瞳孔紧缩,脱口而出:“竟然是你!”
黎生!
黎生一改先前怯懦卑微的样子,笑容灿烂道:“对啊,就是我。大伯我真的好失望,为什么到现在才认出我来呢?”
旁边的敖凌不可思议道:“不可能的!你,你不是不能修炼吗?还有,你的龙角呢?”
龙角是他们身份的象征,怎么可能轻易去掉?正是黑衣人没有龙角,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往黎生的身上怀疑!
而且黎生就是个废物啊!
那个任人宰割的废物怎么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厉害呢?
黎生转过头去,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又见面了,我的朋友们。”
小白觉得自己被骗了,气的不行,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谁是你的朋友啊!我们一心想要帮你,可没想到从第一次见面起你就在骗我们!”
“也不能这么说,至少我对你们还是有那么几分真心的。”
黎生明明是笑着的,可是这笑容却让在场人遍体生寒!
这才是真正的黎生!
“我娘是个普通的人类,敖凌给予了她一段露水情缘之后,便永远的离开了。可惜我娘还在苦苦等候。她未婚先孕,被同村的人所不耻,可可我娘还是坚持要生下我,要等这个负心人回来了。”黎生摇摇头,“还真是个傻女人!”
自黎生有记忆开始,他们娘俩都是被人欺负的对象,谁都可以来踩上一脚,吐上几口口水。
那时候他不懂得如何收起自己的龙角,村里的人时常叫他野种,怪物。
每当他被人拳打脚踢的时候,他娘总会用自己的身躯紧紧的护着他。
黎生也曾期盼过,有一天爹会像他娘说的那样回来接他们去过好日子。
可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慢慢长大,爹却没有回来。
黎生轻轻开口:“敖凌,你可知我娘是怎么死的吗?”
敖凌面容扭曲,恨恨地瞪着他,不肯答话。
过了一会儿,黎生缓缓吐出几个字来:“是花柳病。”
黎生的娘是得花柳病死的。
小白不太懂,小声问季幼卿:“这是什么病啊?很严重吗?”
季幼卿叹气,“嗯,挺严重的。”
黎生表情很平静,仿佛说的并不是他娘,而是一个陌生人,他已经麻木了。
黎生从一开始就生活在无休止的谩骂,和绝望当中。
他渴望有人能够把他和娘救出来,他无数次的安慰自己,只要爹回来就好了。
可是从来没有人向他们伸手,于是就只剩他们两个在绝望中挣扎,最后渐渐的被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