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口角之后,陆寒澈有两天没有出现在季幼卿面前了。
他也知道,季幼卿其实并不想见自己,会去救自己估计也是无奈之举。
本来陆寒澈已经接受了李大宝劝告,他是打算循序渐进的,想要季幼卿可以慢慢的接受自己。
可是看到那一幕陆寒澈就什么都忘记了,他的女儿应该配得上这天底下最好的男子,所以情急之下才说了那样的话。
等等静下来之后,陆寒澈就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非常离谱。
就像季幼卿说的,她的前半生自己这个父亲从来没有参与过,她的喜怒哀乐,辛酸苦辣自己一点都不知道,这一路走来陪着她的人是君无殇,不是自己,所以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对他们两个指手画脚呢?
他还记得最后李大宝郑重其事地问他:“前辈是觉得现在是君无殇在拖累幼卿对吗?那我想问一问前辈,如果今天身患隐疾的人是你爱人,你是会毅然决然的放弃,还是会不离不弃的陪在她身边?”
陆寒澈扪心自问,如果今天生病的是小竹,他说什么也不会离开她的。
于是陆寒澈就更加懊悔了,自己究竟胡说了些什么。
只是但愿那天自己说的君无殇没有听到,不要影响他们两个才好。
“唉。”陆寒澈叹着气,小竹我真的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办了。
君无殇主动找上门来,陆寒澈是没有想到的,他只是跟君无殇有过简单的几句交流,却并没有深入了解,他和幼卿的一些事情也是从李大宝嘴里听到的而已。
所以他现在来干什么?
君无殇说:“前辈,可以聊聊吗?”
对于前辈这个称呼陆寒澈很不满,他是自己的女婿,怎么可以叫前辈?
君无殇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直言道:“亲情对于我来说本来就很淡薄,在幼卿没有正式承认你之前,我也不会承认的。”
言下之意就是叫岳父可以,但是得要季幼卿认下他这个父亲,要不然没门儿。
陆寒澈虽然心里不爽,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谁叫是自己对不起她呢。
“前两天的事情我很抱歉,希望不会因为我而影响你们两个之间的感情。”
陆寒澈说得很真诚,他好歹也是长辈,能拉下脸来道歉也是很不容易了。
君无殇笑:“前辈太过高估自己了,不过就是几句话而已,还影响不了我们。”
陆寒澈:“……”
他现在怀疑这个人就是故意来气自己的。
“既然这样,那你今天到底来干嘛?”
君无殇平静道:“幼卿以前的日子过得并不是太好,所以她一路走到现在都是凭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踩出来的。你知道她和其他女子有何不同吗?”
陆寒澈摇头,他本能地察觉到,君无殇来跟自己说这些,是希望自己能够更加了解这个女儿。
“或许是因为那些经历的缘故,所以导致她格外的自强自立。她很少去依靠谁,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她都会自己一个人扛着,一个人解决。我用了很久的时间才让她尝试着信任我,依赖我。”
君无殇说起这些的时候眼里流光溢彩,也正是因为季幼卿这样坚忍不拔的性格才让他为之折服。
就好像是野草,越是打压,它越是百折不挠,肆意疯长。
“前辈,如果你真心为了幼卿着想,那么劝你以后少说话多做事。幼卿并不是那种听了一两句好话就会心软的人,她很有主见,做事也十分有分寸。”
君无殇笑的从容镇定:“我知道前辈其实心里对我很不满意,可是我和幼卿都认定了彼此,谁也没有办法将我们分开,所以你满不满意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如果你还想认她这个女儿,就别妄图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幼卿身上,那样只会把她推得越来越远。说白了,你们之间除了那层浅薄的血缘关系,别的什么都没有。”
“你……”陆寒澈。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看似话很少的人,竟然也有这样伶牙俐齿的时候,而且每说一句都像是一把刀,狠狠的插在他的心上,直中要害。
他已经就没了小竹,不能再没有幼卿了。
陆寒澈平复了一下心情:“你来跟我说这些,幼卿知道吗?”
“不知道。相信你这些天也感觉到了,幼卿觉得很别扭,我只是希望她能够开心。”
君无殇并不是想要替季幼卿做决定,要她认回陆寒澈这个父亲,只是希望陆寒澈对她有所了解,这样就不会再做出令季幼卿觉得不舒服的事情。
“谢谢你能来跟我说这些,我的确一点都不了解她,有些想法确实是有些想当然了。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究竟为什么会那样?”
君无殇道:“前辈可曾听说过魔修?”
“当然了。”陆寒澈面带惊愕地看向他,“难道你……”
“没错。”君无殇点头,“因为一些原因,我逆转经脉开始修炼,成了一名魔修。这个病就是修炼功法的时候留下的,病发的时候会失去理智,需要喝人血才能稳定下来。幼卿为我炼制了很多的药,本来已经有所缓解,可是因为我身处魔域体内魔气躁动,所以那天才会病发。”
陆寒澈忽然有些愤怒:“那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幼卿当做什么了,当成你的解药?你病发的时候任你予取予求?”
君无殇摇头,“不,我将她当做我的妻子,我唯一的爱人。”
“那你……”
“成为魔修到现在,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因为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不过按照你的说法她的确是我的解药也没错。”
因为只有她才能靠近自己,才能让他平静下来。
君无殇起身欲离开,“我们之间并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前辈,无论你能不能够理解,幼卿她都是我在这世间最珍视的人。”
君无殇的话让陆寒澈久久不能回神,大概他也想不通他们之间这复杂的关系,被绕懵了。
君无殇进院子就看到季幼卿的身影,她回头冲他:“无殇,你回来了。”
君无殇只觉得心里一阵满足和放松,季幼卿真的是唯一能够救他的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