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国晨雾城,
此地属天水郡,再有不到一日路程,便能到达虞国皇都。
城中一间客栈上房,外厅内三名中年武者正在焦急等待。
这三人衣袍各异,但相同的是左胸上,都有一株灵草纹样,不时泛起碧绿色光点。
药王阁!大华第一炼药势力!
踏踏踏……
身穿灰袍的消瘦武者,一边左右踱步,一边不时张望向敞开的房门,像是在等什么人。
而且很急切。
“哎……”
踏踏踏……
“哎……”
另外两人则是坐在椅子上,看着来回踱步的灰袍武者,眉头微皱,露出些许不耐。
但从二人的神情之中,分明看出不亚于前者的焦急。
“别哎了,张长老,你就坐一会吧,再转下去我头都大了。”
蓝衣男子放下手中茶杯,终于忍不住开口。
毫不夸张,这位张姓长老,已经在房中足足转了三个时辰。要不是收到命令让三人原地等候,只怕都上墙了。
剩下那名武者,听言也不禁苦笑,
“于长老说的对,你再着急也解决不了问题。还是坐下喝杯茶,等范长老来主持大局吧。”
这三人,正是几日前随诸葛云赶赴虞国的药王阁长老。皆是通元境后期的强大武者。
但此时看起来,似乎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难题。
“哎!吴长老,你,你居然还有心思喝茶。这天都破了,我可没那闲心!”
张长老停下步子,皱眉看向两人。抬手指了指上面,又甩手开始踱步。
“范长老也是,这消息都去了半日之久,怎么还不到?真是急煞我也!”
踏踏踏踏!
张长老口中自语,脚下的步子好像更快了些。
吴,于两位长老见状相视苦笑。
范长老虽是凝元境,但也不会御空飞行。半日时间,如何能横渡千里?
见劝不听,两人干脆继续默不作声。张长老这副急性子,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
……
一直等到半夜,
一道破风声打破大厅内的沉寂。
“到底怎么回事?!”
范逸人未到,声先至。语气中同样带着焦急。
见范逸身影出现,刚坐下不久的张长老瞬间弹起身来。
“范长老你可算来了!让我们好等。快些拿主意啊,现在可如何是好?”
范逸皱眉看了一眼张长老,随后将目光转向起身上前的于长老吴长老。
“范长老。”
此时范逸可没有心思在乎礼数,抬手再次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阁主怎么会无辜身死?什么人出的手?”
传书聊聊几句,只说了诸葛云突然暴毙,缘由过程一概未提。这一路奔袭,范逸可以说是连惊带惧。
诸葛云乃四品炼药师,凝元境强者。
整个大华地界,有几人能将其击杀?
“这个……”
本来像有很多话说的张长老,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扫了同行的两位长老,目光有些闪躲。
“你倒是说啊!”
范逸长袖一甩,脸色铁青。
“你们三人为何分毫不伤,偏偏阁主身死?!难不成你等眼睁睁看着阁主身陷险境,而作壁上观?”
见范逸周身气势明显暴涨,张长老后退半步,连连摆手。
“不不不!范长老冷静。我等岂能如此,这实在是……实在是……”
眼看张长老说不出个所以然,范逸又临近爆发边缘。一旁的吴长老轻叹一声上前。
“范长老听我说,阁主当时死的突然,而且根本没有其他人在,也并未看到出手之人。”
“对,就在城外官道上,四处空旷,阁主就,就这么突然暴毙。”
于长老也忍不住言道,再不解释清楚,恐怕范逸就要拿他们三个开刀了。
三人护卫不利,就算范逸出手惩戒三人,也理所应当。
想到此处,三位长老全都面露苦涩。
这事解释的清楚吗?事发时,三人都在现场,但无不是稀里糊涂,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暴毙?没有看到出手之人?”
范逸两眼一眯,扫视着三人的神色。
“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一击击杀阁主。此等强者会在这里出现?”
范逸明显对三人的解释不甚满意。
“就算真让你们遇上,那人为何无缘无故偷袭阁主?又为何不斩草除根,把你们几个废物也杀掉!”
范逸虽然暴跳如雷,但心中一想,三人应该也不敢扯谎。
莫不是阁主的仇敌?
又或者是其他大国的强者恰巧遇上?
范逸如是想道。
炼药师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国柱石。药王阁是大华第一炼药势力,自然举足轻重。
如果诸葛云真是死在他国强者手上,也并非没有可能。
“阁主的尸首在何处?”
缓缓突出一口浊气,范逸压下心中疑虑。
究竟是何人所为,还得从诸葛云的身上查。此事太过重大,范逸不敢耽搁。
张长老三人见范逸压下火气,也跟着松了口气。
可一听此言,心中又是齐齐一紧。
“别跟我说你们连阁主的尸首都没保住!”
范逸眼角连跳,脸色再次阴沉下来。目光灼灼的看着三人,杀气腾腾,仿佛随时都要暴起杀人。
张长老见状三人面面相觑,神情像是要哭出来一样难看。
“范长老,这可真不怪我等啊,我张钰活了大半生,还从没见过如此匪夷所思的手段。”
张长老连退两步,不敢与范逸对视。
于,吴两位长老,则是侧身走向一旁的内室门口,满脸苦笑。
“范长老还是亲自看看吧。”
说着,两人打开门,看向桌几上的一个木盒。
范逸面露狐疑,当下只能强压怒气,甩手踏进内室。
“一群废物!”
……
木盒通体深红色,漆面斑驳。造型与用材都极为普通。应该是三人临时找来的。
范逸皱眉上前,一脸凝重的打开木盒。
映入眼帘的是一件银灰色衣袍,放的很乱。但范逸依旧认出,这正是诸葛云当日所穿的那一件。
衣袍上有许多掺杂着泥土的黑色粉末,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范逸眉毛紧拧,有些难以置信。“阁主……”
“噢,那些粉末便是。”于长老上前来。
“当时阁主我们正在赶路,忽的脸色一变,身体就开始崩裂,碎成了一地渣子……”
想起当时的情况,张长老等人又是一阵胆寒。
生死大家都见的多了,但诸葛云这般死状,几人还是头一次见。
如果当时出手之人想要杀掉自己,相必也毫不费力。
范逸闻言双目圆瞪,颤声低呼“如此手段……到底是何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