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静萱嫁给方谨言之后,除了默默计算方谨言什么时候驾鹤,就是翻旧账,‘香桃’的金钗事件便是其中一件。
话说某日,关静萱又有些选择性障碍,因为首饰盒里首饰实在太多,大部分又都是她很喜欢的,所以只有一个头的关静萱不知道该选哪个插头上更好。于是,方谨言便被拉了壮丁。
“夫君”关静萱说话爱拖尾音,尤其这个常用词,拖的尤其婉转悠扬,有时候仿若都能绕梁三日。
方谨言的鸡皮疙瘩却一下子都竖了起来,每回关静萱这样喊他,必然都没有好事。上一回,他最后一口干了一碗醋,上上回,他跪了特意为他新买的搓衣板,上上上回,他头上顶着装满水的碗在烈日下暴晒了几日,要不是他机智把水弄撒了不少,真等碗里的水被太阳晒干,他也成人干了,上上上回……
因为知道肯定不是好事,于是这一回,方谨言犹豫了,踌躇不前。
关静萱半天没有等到方谨言的回应,也没看他过来,声音立马嘹亮了起来,“方谨言,你没死就给老娘吱一声。”
方谨言翻了个白眼,“吱!”还不如就当我死了呢!天天让我学几遍耗子叫。
“夫人,有什么事是为夫可以替你效劳的吗?”但方谨言最后还是响应了夫人的召唤,因为他的腿脚虽然长在他身上,但好像更听夫人的话。
“你看看我今天出门,用哪支钗好?”
在方谨言看来,关静萱首饰盒子里的钗都差别不大,有的区别小的,就是蝴蝶的眼睛是红宝石镶嵌还是绿宝石镶嵌。区别大的,就是一只蝴蝶还是一对蝴蝶。为了省事儿,方谨言随便指了其中一支,“就这个吧。”
其实方谨言根本就没仔细看他指到的是哪支钗,就是随手那么一点,关静萱觉得他点的是哪个,那他点的就是哪个。
“看来,夫君对‘香桃’姑娘真是一往情深啊,都和妾身成亲这么久了,还一直念着她?要不要妾身给您点银子,您给她赎个身,接进府来给我做妹妹啊?”
“香桃是谁?”
“哟,学会装傻啦?没关系,我提醒提醒你,蒋媒婆第一回上我们家提亲的那天,咱们在一间首饰铺子里遇上了,这个你记得吗?”
方谨言知道,关静萱在给他挖坑,但他不能不跳,因为他记得这事。于是方谨言颇为沉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你们家默语说,你是去铺子里取金钗的,那金钗,是送给香桃姑娘的,那金钗我看过,和这支有点相像,我当初买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呢?”
说到这里,方谨言也隐约想起了那支金钗的模样,而后摇摇头,“不像不像,那个金钗上头是梅花,你这上头是莲……我当初都被你砸傻了,哪儿还记得什么香桃,臭桃的?都是默语他说的,他当时要是不说,我根本想不起来我要那支金钗做什么。”
“你不记得了?没关系,妾身我的记性可好了。默语当初说呀,那香桃姑娘等你等得都望眼欲穿了。”说到后来,关静萱已经开始咬牙切齿起来。
“今天也不用你做什么了。你去拿个我平时吃饭那么大的碗,把厨房门口那个水缸装满水。”
关静萱吃饭的碗,巴掌大,关静萱的巴掌。那个水缸,能装下至少十个他。
吩咐完了之后,关静萱继续选钗子,选好一个就在头上试一试,半响之后,方谨言依旧站在她身后。
“还不去?戳在这儿干嘛?”关静萱话音未落,方谨言已经一个弯腰,直接给她拦腰抱了起来。
“方谨言,你干嘛?”
“你。”
关静萱还在等方谨言的下文,已经被他直接一把扔到了床榻之上。关静萱只觉得身后一疼,看看自己现在的处境,顿时就明白了方谨言的所图。
“方谨言,现在是白天。”关静萱拉紧了自己的领口,使劲睁大眼睛瞪他。
“那又如何?你是我夫人,这是咱们的屋子。”方谨言利落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我和徐夫人她们约好了的,一会儿要出门的。”关静萱一手护住了裤带,一手依旧扒拉着领口,眼神已经从凌厉变成了楚楚可怜。
“哦,你一会儿会很累,恐怕出不了门了。”话还说着,人已经往上扑。
按理说以方家的财力,方谨言和关静萱的婚床应该是很大的。但,方谨言当初特意嘱咐管家定了张小床。
这会儿,小床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关静萱连个翻身的地儿都没有,直接就给方谨言压住了。
“方谨言你个猪,快起开,压死老娘了。”
“你天天想做娘,我这不是正在满足你的愿望吗?”
“别扯我衣裳,前天刚送来的,今天第一次穿!”
关静萱话音未落,一声布料清脆的撕裂声已经传来,方谨言手轻轻一扬,“这什么布料,又容易撕开,声音又好听,下次多买几件。夫君我给你出银子。”
“方谨言,你混……唔唔……”
每每腰酸背痛腿抽筋的时候,关静萱总是后悔嫁给方谨言,再这么下去,她恐怕要死在方谨言前头了,那就是个采X补X的男妖精。
就像现在,她被折腾得已经没了力气,方谨言却兴致勃勃地起了身,慢悠悠地穿好衣裳之后,给了关静萱一个大大的笑容,“夫人,为夫去干活儿了。”
下午的时候,琥珀来给关静萱送点心,“姑娘,您今天又折腾姑爷了?”自从姑娘嫁过来之后,好像就没停止过折腾姑爷,要不是姑娘命好,上头没有婆婆,公爹又天天忙于生意,就姑娘这样的,早被休了百八十遍了。
“谁折腾谁啊?你看看我现在。”关静萱半倚在床头,腰身紧贴枕头,才觉得稍稍好受点。
“那姑爷他,怎么突然想起厨房的那个缸啦?非得让厨房的人把里头的水都倒出来。然后他拿着碗,一碗一碗地往里倒水。知道是多大的碗吗?就是姑娘您平时用饭的碗。那么点大,姑爷还干的可来劲,往里倒一回水,就在那计数。”
关静萱现在对‘干’这个字很是敏感,“他还数数?”
“嗯。”琥珀点点头,“数得还很认真呢。”
当日晚上,关静萱知道了方谨言为什么要数数,还数得很认真,原来全是用来对付她用的。
“我是谁?”
“嗯……夫君”
“下次还要为夫我去装满那个水缸吗?”
“.…..不,不用了。”
第二天一早,关静萱能起床之后的第一件是,就是去厨房,让厨房的人把缸砸了。那个死方谨言,说他跑了多少次,就要折腾她多少次。以后再也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至于这一回,她耍赖赖不过他,难道还不会装病混过去吗?
缸被砸的当天,方府的管家见少爷回府,热情地迎了上去,然后,看到了他家少爷身后跟着的一个大缸。
“少爷您这是……?”和少夫人唱双簧?一个砸旧缸,一个买新的?
“哦,我昨天看到厨房门口只有一口大缸,觉得还是成双好看,就买了一个回来。”
“可是……厨房那个缸,刚被少夫人命人砸了。”看来少爷是不知情的,只是凑巧。
“砸了?”方谨言邪气一笑,“没关系,那我再买一个。”
当夜,方谨言又定时定量收完‘账’,一边慢慢顺着关静萱汗湿的背往下摸,一边说:“夫人,我又买了两个缸回来。下回,你再罚我去给缸装水啊。”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