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谨言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坐到了关静萱跟前。
关静萱看着他的脸,愣了好一会儿,冲着他笑了笑。关静萱一笑,方谨言算是松了口气,他有多害怕,害怕刚才他说的那一番‘真话’,都尽数被关静萱听了去。好在……
“夫君,你不知道吧?”
“嗯?”
“你让我带着嘟嘟藏身的那个假山,其实里头有一个暗门,暗门之后,有条暗道。”
“暗门?暗道?怎么会?”如果那个假山是通着什么地方的,那么为什么方老爷从来没说过呢?就算原来没说,为什么今天这样紧急的时候,也没听他说起呢?方谨言那是不知道,方老爷刚开始的时候一直以为是一场梦境呢,既然是做梦,他又累又困的,哪里能想得起太多的东西来。
“倒也不是通往府外的暗门。”这一点,便是关静萱不说,方谨言也知道,如果是通往府外的暗门,那么关静萱就不会出现在库房之中了。
等等……库房?难道……“那道暗门打开之后,那里头的暗道难道是通往库房的?”
“嗯。所以……夫君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怪不得你原来说,有些事我如果知道,不会有什么好处,原来你是……”后头的话,关静萱不想重复。她原来一直以为,她嫁给方谨言,某些程度上来说,是方谨言高攀了她的,可现在看来,如果方谨言一直都是原来的身份,凭她的身份,只怕连他的边都挨不上。
“那些都是……”方谨言想说,那些话都是他胡诌的,是哄那些杀手的。但他说不出口,总不能骗她一辈子,晚知道不如早知道,“是真的。”
“那,山庄里头的那位夫人……”
“按年纪和气度,我猜测,应当是当今皇后。”方谨言不好说,他是见过忠王和忠王妃的,在做鬼的时候。
“今夜那些人,真是如你所说,是忠王派来杀你的?”
“我本来也不确定,只是诈他们。后来么,应该能确定了。”
“这么说,忠王世子的事,是你编的?”至少她前世的时候,就没听说忠王犯了什么欺君之罪的,不然忠王怎么能当皇帝呢?
“是真的。忠王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
“那……那你说的那些……”
“全都是真的。圣上召见忠王,是想把皇位传给他,因为圣上没有子嗣,又不愿意看到慕容家的江山旁落。”
“那如果忠王,真的欺君,岂不是……”关静萱以为,嫁给一个王爷的儿子,已经让她受了很大的惊吓了,虽然那个王爷已故,但是方谨言的身份若是证实,一个王爷的名头还是有的。可是现在,方谨言似乎在告诉他,也许他这辈子,不止做一个王爷的命?
突然之间,关静萱就想起了方老爷带着嘟嘟的八字去算命的事了,大富大贵的命,如果方谨言真的……那么嘟嘟,可不就是大富大贵的命了吗?天下还有谁的命会比皇家更富更贵?
看到关静萱一脸受了惊吓的模样,方谨言笑了起来,“如果能不被人左右性命,那么坐那个位置,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今夜,那种性命不由自己掌控的恐惧,让方谨言的这个念头无比地清晰。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关静萱依旧有些转不过弯来。当方谨言只是方谨言的时候,她关静萱配他是绰绰有余的,当方谨言是慕容霖的时候呢?她是不是,只能仰望他了?
“阿萱。”见关静萱有些魂不守舍,方谨言握住了她的手。
在关静萱抬起头来之后,方谨言捏了捏她的手心,“不论我是方谨言,还是慕容霖,你只要记住,我是你的夫君,就行了。”
关静萱回握他的手,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可以让方谨言只是她一个人的夫君,却没有办法让慕容霖只有她一个女人。
暗一是庆幸的,剩下的那六个人里,有三个不想死。让他们签字画押之后,暗一吩咐暗二他们,“你们继续守着方府,在我们回来之前,好好守着,再出了岔子,我们就都要以死谢罪了。”
听暗五他们说了昨晚的事情之后,暗二他们是后怕的。如果方谨言昨夜所说真的得到了证实的话,那么他们的失职,只怕会要了他们的命。所以说,其实皇后娘娘是给了他们一条金光大道,只是他们没有能及时发现。
郑皇后刚刚用过早膳,就听刘嬷嬷说,守着方府的她派去的暗卫回来了几个。
“娘娘,他们说是,有要事要向您禀告。”
“要事?让他们进来。”
暗一先把供词呈上,而后简单明了地说了一下昨夜的情况。听到昨夜有人潜入方府,要把方府上下全都斩杀,杀了之后还要防火烧宅,郑皇后和刘嬷嬷都起了一身的冷汗。看了供词之后,郑皇后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混账!”而后转向暗一,“你确定,那些都是忠王的人?”
其实,也没有别的什么人可以怀疑的了。皇上只是偏心,但他已经不会像年轻时候那般嗜杀了。
暗一见郑皇后稍稍冷静,又开了口,“属下还有事情禀告。”
“还有什么?不是说方谨言他们都没有受伤吗?”
“确实没有,不过……属下等去的有些迟。是方少爷说了一些话,才拖延了些时间。”
郑皇后自然知道,现在不是惩罚他们的时候,且先记着,以后一块儿发办。
“他都说了些什么?”
“方少爷说,忠王之所以派他们来杀他,是因为他是贤王之子。”
“他这么说?”郑皇后有些难以置信,虽然她和皇上都猜测是,但谁也没有和他说过才是。就连他的养父,好像也一副不知情的模样,那么,方谨言又是怎么知道的呢?从谁那里知道的?从什么地方知道的?
“方少爷还说,忠王欺君。”郑皇后还没想通前一个问题,暗一已经又接着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