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晨带人四散纵火,加上提前破坏了耕地,驱赶了百姓向西迁徙,东部的粮食全都化为火源,被提前布置在了战场周围,几天几夜的大火,烧尽了小半个东部平原,烧毁了无数城池,火势的蔓延,产生的浓烟和无法驱散的粉尘,带走了王国军一半以上,全都是被许羲带领下的参军牵掣,无法逃离全部死于毒雾和窒息,东洲剩下的军队,也因为在毒雾中与敌方纠缠,尽数牺牲。
此战本来是王国旧势力准备复辟,趁圣教庭与入侵者两败俱伤,夺回权力的谋划,不过东部平原的大火,带来了两千万的流民,饥荒,以及随之而来的瘟疫。东部已经被战乱彻底破坏,烧毁的城池,无尽的死尸,无法耕种的土地,已经无法生存下去,失去家园的流民,只能不断往西,但是因为粮食的缺失,饥荒带走了一个又一个的流民,加上信仰文明的弊端,西洲根本没有多少医生,治病全靠圣教庭的牧师,通过信仰力来驱逐疾病,战败使得圣教庭的信仰储备大肆下降,教皇的身亡也为圣教庭内部带来了混乱,还好圣教庭内部一直是继承制,通过选拔最优秀的信徒,从中挑选圣子,带教皇回归神的怀抱,圣子自动继位,瞬间获得信仰加持,达到教皇的境界,但此时信仰储备大减,百姓又流离失所,如果不好好处理,圣教庭将分崩离析。毕竟战争带来的失败,只是削弱现有,只要体系尚存,教皇以圣境的实力,就能镇压天下,但如果信仰的根基破灭,体系崩坏,西洲又将陷入战乱与统一,最终回归到茹曼帝国一般的贵族统治。这是圣教庭不想看到的,虽然圣教庭也无法做到如神域般美好的世界描写,但是一直致力于削弱贵族,开放平民的上升通道,虽然是依靠着信仰体系,却也总有人能自下而上崛起,而不是血脉贵族制度,生来不平等。
新任教皇上位,却无力镇压饥荒带来的瘟疫,流民的到来,也使得非战区的百姓陷入恐慌,为了平息混乱与恐慌,教皇只得向五大王国求助,希望他们能帮忙赈灾,分化收入流民,在圣教庭强盛时期,王国就像被拴上了绳子的老虎,无处发力,但是茹曼帝国留下贵族政治,为他们积蓄了大量的财富与粮食,才使得此次王国联军能够随意征召一百万军队,虽然损失惨重,但是对比圣教庭好了许多,已经有足够的资本与圣教庭掰腕子了,当然这只是王国贵族的自以为是,虽然圣教庭这次损失惨重,甚至教皇都在战争中阵亡,但是圣教庭大体的统治没发生乱子,放开枷锁,只是为了夯实根基,虽然看似流民分化入五大王国,补充了五大王国的人口,增加了旧贵族的实力,实际上,稳定和无动乱的时局,圣教庭的回复速度,远大于王国势力的增长,只要休养生息,圣教庭早晚能恢复镇压西洲的实力,而五大王国受土地所限,发展始终有限,又不可能团结一心,总会生出摩擦,只要互相制衡,无法扩张,不足为患。
东洲,石晨继承了许羲的一切,成为了农家许子嫡系最后的传人,拥有了百家首脑对等的地位,随着从世界通道返回,拿到了许羲所有的传承,以农家许子嫡系许羲的义子身份,见到了隔壁晒国国相,将这段时间的经历汇报上去,由国相传达中央,经过两百多天的奔驰,旭国的情报总算传达到了朝堂,天子大怒,区区蛮夷竟然打通了无尽山脉,伤我大炎子民,下令迁都,从炎京迁往旭国,重立国都,并下旨以罪己诏昭告天下,自炎太祖以来,大炎自驱逐胡虏,建立新朝,不断开拓,收服大草原,一路西征,纳整个东洲入国土,无有被外敌攻入过国土,所有战争一律御敌于国门外,然后不断的收服外邦,纳入华夏,才有了今日大炎的盛世,今子孙不肖,令外敌入侵,导致一国百姓罹难,无颜面见先祖,不肖子孙欲将国都迁徙至边疆交战处,以皇室守卫大炎子民,不到皇室死绝,绝对不会再让敌人踏入大炎领土一步。
罪己诏出,天下百姓无不震惊,亦心中愤怒,蛮夷安敢如此欺吾,占我国土,杀我国民,真当我大炎无人。百姓同仇敌忾,愿血洗敌方,报仇雪耻。民心可用,众志成城,很快在旭国焦土上,重新建立城池,皇室全体从祖地迁来,建立新的国都,名为血京,以此纪念边疆百姓的血战抗敌,同时也是铭记耻辱,千百年来的安逸,已经忘了先祖披荆斩棘的开拓,安于现状,不思进取,居然被外敌入侵。
战争过去了三年,西方慢慢的恢复了元气,东部的土地也准备重新开垦,慢慢的恢复生产,回复原来的建设。而东洲在天子的政令下,王朝动员起来,重新组织战力,打造器械,尤其是见识到外域的全身板甲,十分眼热,虽然被兵家评论华而不实,破绽百出,实际意义不大,也证明了敌人国力强大,有足够的金属,才能奢侈的打造出这样只有分量,没有质量的装备。为了此次复仇之战,墨家家底尽出,各种战争器械层出不穷,数量巨大,毕竟农家一脉,哪怕大炎新立,到后来慢慢壮大,成为超越儒家的第一大学派,却一直以墨家为首,是墨家的铁杆小弟,此次农家伤亡惨重,连嫡系最后一人都死在战场,只留下义子继承,墨家必须为此做出表率。兵家也打造了海量的制式兵甲,用以装备百万大军。公输家则是为了与墨家争斗,也是手段尽出,家底全都掏空,只为与墨家争个高低,工匠一脉,公输家绝对不甘落后于墨家。
西洲因为上次的破坏,导致局势的动荡,实力甚至倒退了几十年,而东洲,力量全局调动,彻底进入战争状态,前线聚集了所有的精锐部队和最好的装备,无数的战争器械,天子亲自坐镇前线,以身为国门。东洲的复仇马上就要开始了,而西洲甚至还没缓和上一次的战损,五大王国重新补充私军,圣教庭信仰损耗严重,补齐了圣教军和暗裁团,战象却是暂时无法恢复,毕竟大象不同于人,如果不是从小驯养,根本无法成为战力,还会因为胆小而带来混乱,破坏自家阵型。
天子下令出征,经世界通道,讨伐敌寇,为死去的百姓复仇,为埋骨他乡的英魂复仇,攻占敌方土地,将敌方土地纳入治下,让英魂得以回归大炎。
真正的战争就要开始了,当大炎的军队到来,西洲根本无法组织像样的抵抗,曾经被占领过的十四公国区域,再一次被大炎占领,这一次,可是大炎真正的底蕴齐出,要将占领区化为固有领土。
大炎来势汹汹,吓坏了西洲与之接壤的小公国,连忙向圣教庭求援,圣教庭也只能与五大王国协商,请求五大王国派兵增援,已经到了不同文明之间的战争,不再是内部的权力争夺与民族矛盾,如果无法击退来敌,整个西洲将被战火摧毁,五大王国也明白,本就是分裂自茹曼帝国的五大王国,当初可是将茹曼皇室彻底灭绝了,为了不重蹈覆辙,走上茹曼帝国的老路,为了维持自己的权势与家族,五大王国将新组建的军队尽数派出,只留下少部分维持部队,出兵八十万,加上剩下五十个小公国各自的军队,少则几千,多则数万,整个西洲聚集了两百万的联军,皆有圣教庭带领,阻击大炎的攻势。
一路西进,初期没有遇上一丝抵抗,在当初许羲身陨的战场,石晨领着活下来的人,重新回到愿来的战场,祭祀着战死的将军与袍泽,感染了越来越多的军人。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战歌响起,军队的信念集结,复仇的怒火在心中燃起,誓要让敌人血债血偿。
士气已经爆表,所有人只想与敌人来一场大战,厮杀,发泄心中的怒火。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不惜己身,只为让敌人明白,大炎不可轻辱。
大炎王朝长期树立的威信,建立的血性,在此刻被唤醒,华夏文明,炎黄后裔,从来不是靠他人的施舍而富有天下,只有自己手中的刀枪,才是民族立足的根本,纳夷狄入华夏,教化蛮夷,不过是强者对弱者的施舍,消灭了一切反抗的力量,以武力震慑,才是文明延续之道,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文明又何来的延续,五胡乱华,不就是最好的见证。西洲的辽阔,又将诞生怎样的文明,或许日后有威胁到大炎的可能,但是现在,当大炎主动出击的时候,一切便不再可能。
只有失去力量的蛮夷才是好蛮夷,才能有资格被华夏吸收同化,西洲庞大的人口数量,与长期的文明发展,只有战争到一方消亡才能结束。
天子亲自祭祀死去的将士与许羲之后,战争正式开始了。